允祀似是未觉,仍旧恭敬的站在那儿,挑不出一丝儿错来。
他眸色沉了沉,却并未点名,只是命众亲贵大臣退下,便转身进了御驾之中。
允祀眼色深沉的看着明黄色的车驾缓缓行过身前,
只跟随众人一起低头恭送,目光划过一丝隐忍。
轿内,夏舒见胤禛神色沉凝,目光中带着杀意,心中一惊,
透过一边的轿帘看了一眼,便见一众亲王贝勒低头恭送的画面,
其中一个年约三十几许,气质温若春风的王爷正低肃立,
敏锐的感到一道目光望过来,蓦的抬眸看来,
却见一张芙蓉娇靥从轿帘中露出小半面来,一双美的难描难画的明眸好奇的打量过来。
他微微垂,只做出恭敬的样子。
虽未见过,但是胤祀已经猜到这正是当今如日中天的玉贵妃——光凭那张世间罕见的脸便可辨认。
这便是那位大名鼎鼎的廉亲王了……夏舒心道。
见到了他,怪不得胤禛方才的好心情荡然无存了。
突然感到一道目光看过来,夏舒眼神一扫,便见庄亲王允禄正目光的如清风一般望过来,
这正是她封贵妃时的册封使。夏舒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一个和善的笑意,
便见他目光一顿,随即抿了抿嘴角,清淡的唇边微微勾出一个似有若无的浅笑。
这一切只在片刻之间,他随即恭敬的低下头去。
夏舒也大略扫了一眼其余人等,人人恭敬肃立,便收回目光。
见胤禛仍面色沉沉,笑着将弘辰往他身前递了递,柔声道:
“四郎,可是为了方才那位廉亲王生气?”
胤禛闻言便沉声道:“你方才也看到了,允祀一党从先帝时就一直与朕作对,
便是如今也躲在暗处时时寻朕的麻烦,阻拦朝政施行,真是可恶至极!”
夏舒微微一笑,和声道:“四郎何必与将死之人置气,成王败寇已成定局,
不过看皇上您能容他活到几时罢了。如此生气岂不是自寻烦恼吗?”
胤禛看向夏舒,见她目光中满是关怀之意。不由的目光柔和起来,缓缓温声道:
“你说的是,是朕自寻烦恼了。”
说着将她的一只手攥在手中,面色和缓下来。
御驾直接将胤禛送到了养心殿,夏舒则换乘贵妃轿撵回了储秀宫。
略作休整,夏舒便带着思如和小安子去了碎玉轩。
毕竟她身为贵妃,关心怀孕妃子也是应有之意。
一进碎玉轩,便闻到一股浓烈的药味。
夏舒微微蹙眉,看来甄嬛这次真的伤的不轻啊。
她一路径直走进寝殿之中,只见敬嫔、端妃均是在外间神色担忧的坐着。
还有一位年纪看着尚幼,一脸稚气的女孩子正坐在床边低声安慰着甄嬛。
见她进来,三人连忙起身,齐齐向她行礼:“臣|嫔妾等参见玉贵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床上的甄嬛眼中划过一丝复杂之色,作势让浣碧扶她起身行礼。
夏舒微微扫过三人一眼,便和声制止道:
“莞嫔不必多礼,你身子弱,还是躺下休息吧。”
甄嬛见状便也躺下了,脸色苍白憔悴,却也神色淡淡,
似是累极倦极,谢恩之后便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