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妹妹知晓,上回我落水,是华妃害我。”
她细细的说了当初推她太监的特征,特别的点出了他跛脚的特点。
夏舒沉吟道:“那宫中符合的便也只有华妃宫中的周宁海了,我记得姐姐当时并未当众说出真相。”
“是啊。”沈眉庄黯然。
“华妃势大,没有确凿的证据,根本奈何不得她,只能徐徐图之。”她神色微冷道:
“毕竟打虎不死反受其害的道理我也是知道的。”
“舒妹妹怎么突然说起了这个?”她神情一变,
“难道,你怀疑华妃指使曹贵人害我不成,可是查出我身孕的是我同乡的刘畚刘太医。”
至于助孕方子的事沈眉庄并未向夏舒告知,
毕竟一来夏舒先于她有孕,用不上这些,二来……毕竟二人交好时日尚短,她还存着一点私心。
见她言谈间很是信任那位刘太医,夏舒默默无语。
她水葱般的手指轻轻转动皓腕间的红玉玛瑙珠子。
又温声劝道:“小心无大错,如今为妹妹安胎的温实初温太医医术出众,对于千金一科也颇为精通,不如将他传来为我们一起诊个平安脉,也好安心。”
沈眉庄倒向夏舒,一是确实感激她救命之恩,二来也是考虑到须为自己在宫中另寻一个强援。
毕竟安陵容刚侍寝,还看不出得宠的苗头。
她踌躇着婉言回绝了夏舒的提议。
毕竟她对如何怀上这个孩子的经过心知肚明。一旦叫温太医查出来,反倒不美。
见她面含歉意的告辞离去。夏舒并未在意。
该来的躲不掉。各人命数如此。
午间的日光透过窗边的明纸打在她的脸上。秀眉微蹙,卷翘的睫毛下明眸如水,波澜不惊。
勤政殿
胤禛坐在御桌前静静的看着密折,神色凝重。
这是江苏按察使夏成海今日呈上来的折子。
折子上写到,近日去青州巡查吏治,现青州地区爆了大范围的天花疫病。
如今青州知府现后已经圈禁疫区,但是截至今日已经死亡数百人,还有重症患者千余人。
天花之毒,无药可解,
古时候遇上了,一般的处理方式就是将患者不论轻重圈在一处,
隔离开来,靠着自己硬扛过去,生者十不存一,非常惨烈。
医者起到的作用也非常有限。
令人气愤的是,这青州知府庸碌,现之时已经有几户人家在圈禁之前就逃离出来,不知所踪。
夏成海在密折中表达了自己的担忧:
一旦他们逃入别的州府,后果不堪设想,微臣更担忧的是他们一旦进入京城,更是威胁皇城的安全。
胤禛的眉宇间露出淡淡的焦躁,眼神似乎比平时阴沉了许多,眉间也形成了一道沟壑。
“传军机大臣张廷玉觐见。”胤禛沉声吩咐。
苏培盛“嗻”了一声立即便下去传唤。
不一会张廷玉到了。
胤禛命人赐座,便予了折子给他。
张廷玉蹙眉反复的看了折子,才沉吟道:
“圣上,以微臣看,当务之急,还是严查各地城防,凡是青州境内来人,一律隔离别处,避免疫情扩大。”
胤禛“唔”了一声,道:“此事便交给爱卿督办。”
“是。”张廷玉恭敬应道,随后便告辞下去。
胤禛背着手在桌前慢慢的踱步,手中不自觉的摸着背后的辫子末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