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端着保温杯,哪怕身体是自己的,也实在喝不下去,干脆叫人进来给自己换一个。
结果进来个五大三粗的寸头小伙,是专门给他开车的司机。
这司机怎么也上楼了?
陈寄北沉默了下,“梁秘书呢?”
“您说看见女的就头疼,让她放假回家了,您忘了?”
陈寄北:“……”
明明这几天睡眠充足,陈寄北却感觉到了头疼。
搞不好那俩孩子真说中了,这个陈寄北看不见他老婆,的确发了疯。
陈寄北望着司机,“这两天公司的事都是你在处理?”
司机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老实道:“其实也没啥事,您都叫推了。”
陈寄北:“……”
陈寄北这会儿L头不仅疼,还有点晕,感觉血压在升高。
这还好他及时回来了,不然得给他整出多少乱子?
本来还有些怅然的,叫那边那个陈寄北一闹,他什么都顾不上了,先收拾一地烂摊子。
秘书叫回来,该回的电话回,该批的文件批。别人问起来,就说自己工作太累,身体实在吃不消了,休息了几天,不然还能怎么说?对不起另一个我他发癫了?
眼见司机把堆得乱七八糟的文件抱进来,就要出去,正在揉眉心的陈寄北动作一顿。
好半晌他才道:“你去帮我查一个人,弄明白他搬去哪了,他叫陆泽同。”
如果表哥搬走,是为了帮他解决麻烦,如果表哥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有些事他们已经蹉跎了近三十年,恐怕没有第二个三十年可蹉跎了。
另一边,陈寄北睁眼看到熟悉的一切,也松了口气。
三天了,没有看到老婆已经三天了。
这三天他一方面琢磨怎么回来,一方面又不知道夏芍还会不会过去。那具身体太差了,他怕没等夏芍过去他先英年早逝,又或者夏芍过去了,被夏芍嫌弃。
还好回来了,老婆还在,腹肌也还在。
陈寄北想伸手摸一下,一动才发现手脚都被绑着。
承冬顶着一头乱发在旁边工作,听到动静眼皮都没有动一下,“吃饭还是上厕所?”
陈寄北没想到会在自己的房间看到儿L子,“你妈呢?”
张嘴不是吃饭也不是上厕所,更没有试图说服他把自己放开,而是先问他妈……
承冬终于抬起了头,“爸?”
儿L子这反应,陈寄北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脸瞬间沉了,“他来过?”
承冬点头,开门出去,到隔壁叫了夏芍和半夏,“我爸回来了。”
“爸回来了!”半夏趿拉着拖鞋跑了过来,进门想了想,又伸臂拦住后面的夏芍,“等我先问问。”两只大眼睛紧盯着床上的陈寄北,“小时候咱俩都躲在哪个老地方吃糖?”
陈寄北:“……”
承冬也有些没眼看,转头望向他妈,果然他妈眼睛已经眯了起来,“你们还有老地方?”
“我不是我没有。”陈寄北否认三连,“我零花钱都被你没收了,哪来的糖?”
“还真是我爸!”半夏放心了,赶紧跑过去给爸爸解绑。
边解还骄傲表示,“爸我这招厉害吧?换成是别人,肯定不会因为吃糖被老婆没收零花钱。”
承冬更没眼看了,夏芍也有些无语,“除了你爸,谁会这么生胖气?”
眼神一对,她就知道是不是本人,还用的着这么试探?
陈寄北也没有看自家漏风小棉袄,眼睛只望着夏芍。
夏芍走过去,帮着半夏一起解,“那天他一来,我就觉得不太对,想办法把人绑了,公司那边只说是你病了,让人先处理着。还好你三天就回来了,不然……”
话没说完,手就被终于挣脱的陈寄北握住了。
掌心的手温暖、柔软,保养得宜,比年轻时更见几分丰腴。陈寄北感受着那份真切的熟悉,几天来一直无处安放的心终于落了地,始终萦绕在心口那股烦躁也散了。
他紧了紧掌心,“没吓到你吧?”
“我妈吓没吓到不知道,可把我吓坏了,爸你不知道,我一回来……”
半夏还没说完,就被承冬踩了一脚,夏芍也看了过来。
她又收住话,“爸你没事吧?哥说你可能去了他那边,他那边什么样?”
不管什么样,反正没有漏风小棉袄捣乱。
承冬又想踩妹妹了,干脆去抱了自己放在桌上的笔记本电脑,“爸你先和妈说,我工作还没做完。”
他一走,半夏转转眼珠也走了,人却偷偷站在了房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