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检查,只满脸震惊地看向荣灏舟,试图向他寻求答案:“荣灏舟,他们为什么叫我荣太太?”
秦梓荞漂亮水润的眼睛,像是掬了一捧清水,干净澄澈,有一份独属于年轻女子的懵懂天真。
话音刚刚落下,在场的人,皆是一惊,荣灏舟更是大脑一片空白,眉头紧拧成了一座小山峰。
医生很快意识到什么:“荣太太,您能告诉我,您现在几岁吗?”
“2o岁啊。”秦梓荞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那您还记得自己最近做的一件事情,是什么事情吗?”
秦梓荞轻捻修长的手指,略微想了想:“我记得昨天晚上,我还在学校的琴房练琴啊,我今天应该是有一场独奏会的。”
她记得很清楚,她一共准备了十曲子,第一是《西域随想曲》,结尾是《采茶舞曲》。
练到后来,她手臂酸,手指麻,指尖的音符,快得都能飞起。
乐声绕梁三尺,不绝于耳。
连向来严苛的导师,都拍手称赞。
回答这个问题时,她还用略不服气的目光,看了一眼荣灏舟。
她之所以这么拼,就是要让眼睛长在头顶上的荣灏舟知道,她不是一无是处,不是一个只会仗着家里有钱有势,作威作福的千金大小姐。
在民乐这方小小的天地里,她同样闪闪光。
主治医生意味深长地看向荣灏舟:“荣先生,请借一步说话。”
两人走到落地窗前。
“荣先生,荣太太大脑里的血块未散,影响了她的记忆。2o岁以后的事情,她暂时性失忆。”
荣灏舟捏了捏手指,黑沉沉的目光,落在映出秦梓荞身影的窗户上。
她如海藻般浓密漆黑的长,披散在肩头,常年习琴,让她无论何时何地,都坐得笔挺,背部纤薄,线条流畅。
光是看背影,就让人心神荡漾。
“知道了。”
荣灏舟面上平静,心底却早已激起惊涛骇浪。
失忆了……她怎么能够在这种时候失忆?
他该拿2o岁的秦梓荞怎么办?
“荣先生,荣太太目前的心智只有2o岁,您可能得注意一下跟她相处的方式方法。”主治医生善意提醒:“尤其是她的伤,我担心她,一时之间难以接受……”
主治医生虽是荣灏舟出面请过来的,但也受了秦梓荞的父亲秦林城之托,势必事无巨细,面面俱到。
“我知道了。”荣灏舟微微点头。
主治医生这才放心地走回到床边:“荣太太,除了头疼,您还有哪里不舒服?”
秦梓荞娇生惯养长大,最是怕疼。
从四五米高的升降台上摔下来,可想而知,是有多疼。
可谁让她一意孤行,非得去参加那样一场根本上不了台面的演奏会。
一切的一切,只不过是为了她眼中那个才华横溢的男人。
荣灏舟薄唇紧抿,双手负于身后,不知不觉紧握成拳。
主治医生这么一问,秦梓荞顿觉哪哪都疼。
“除了腿,其他地方都好疼。”她眼里泪花闪闪,楚楚可怜:“医生,我要回家。”
家里有疼她的爹地妈咪,还有哥哥嫂嫂。
她不喜欢这里。
荣灏舟看她的眼神,一点都不友好,冷冰冰的没有温度。
她才不要待在这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这里不是你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