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婢女,为何毒害长公主?”赫连景熙挺直了腰杆怒喝道,与面对皇姐时的体贴模样判若两人。
“哈哈哈哈,毒害?我一介民女,何德何能?”她的脸上满是疯狂的神色,整个人就像一头了疯的野兽。
赫连景熙眉头紧皱。
目无皇威,就连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狂妄的人。
“此女乃楚府庶出小姐楚留歌,是楚府查出的凶手,经我等审问,此女却一度神志不清,没能盘查出什么有用信息。”
侍卫将女子扶成跪坐姿态,随后恭敬地禀报道。
“楚留歌?与大司农是何关系?”
赫连景熙问道,他怀疑的对象始终是皇姐认为最衷心耿耿的楚川平。
“禀陛下,此女乃大司农的表妹。”
“原来如此,”赫连景熙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她以前的精神状态如何?”
“此女先前名不经传,府里人对其印象并不深刻,只有一个嬷嬷说,她以前状态正常,直到爱上了某个人,才变得愈疯癫。”
闻言,赫连景熙的打量起楚留歌。
她的身上明明密密麻麻满是鞭痕,连血都映出了鞭子的形状。
若是换作普通女子,估计早就疼昏过去了,少说见了他也得激动得声泪俱下的吧。
为什么?
直接交代真相不好么?
“爱?何止是爱?你们都不懂!没有人会懂!”
楚留歌挨个指着在场的所有人,语气中满是鄙夷,隐隐还透着心酸,让赫连温妤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她何尝不懂?
当她眼睁睁看着深爱之人将长剑刺入皇弟胸膛时候,当知道大婚当日他送给她的东西是别人制作的时候,当一切真相都不约而同的指向他时……
她为了忘记他,挨了二十鞭,鞭鞭致命,而后才知“傅宴平”三字竟是被刻入骨髓的。
风吹不走,雨浇不灭。
一鞭一鞭的落下,疼痛的蔓延,没有眼泪,只有悔恨与怨念……
或许,还有着一丝期待……
“不敬之罪,剁指。”
赫连景熙面无表情道。
皇族人身份尊贵,任何人均不得僭越,民间取名时需避其名讳,甚至不允许交流间出现名字中的任何一字,也不得私下议论皇族。
用手指指着皇族,本就是可以立即砍头的重罪。
“剁指?”楚留歌微微一愣,随后笑得愈大声,“哈哈哈哈,就凭我楚留歌的一条贱命,为了他连死都可以做到。”
“恬噪,拔舌。”
赫连景熙朝侍卫摆摆手道,后者会意,匆忙离开去取刑具。
雪枫国的历代君主并无使用刑罚之类的爱好,自开国以来,被斩的罪人屈指可数,像剁指、拔舌一类的处罚更是少之又少。
“任何话语也无法描述我对他的爱,不像某些热衷于吊着人的自恃尊贵的皇族,你是说是么?长公主殿下。”
楚留歌嗤笑着开口道,她的眼睛里迸出两道精光,如利剑般射向赫连温妤。
忽然被提及的后者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终于从自己的漫漫回忆中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