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开。”
捆住手腕的麻绳伴随着咒言落下一起掉到地上,被困者试着站起身,但因为坐了太久了,一个踉跄压在面前的咒言师身上。
身下的咒言师慌慌张张地撑着他,十枝听着对方的心声,下巴支在人的肩膀上,看向了门的位置。
他冲咒高的老师露出了一个挑衅的笑容。
银少年摩挲了两下手腕上的红痕,接着敲了敲面前的桌面。
他捏着一张学校给的单子,敲完桌子的手撑起了脑袋,语调温吞,咬文嚼字地念着问题,“不男不女的白妹妹头和尚还有什么特征这谁写的问题”
此刻场景雷同又调换,几小时前,他也像面前的男人般被施加了咒文的绳索捆住,几小时后他就坐上了审讯席。
他面前站着个被绳索层层束缚的光头大汉。
他本来倒是想用彪形这个形容词的,但想到隔壁姐妹校同学的体型,十枝换了个词。
这个光头大汉他有一点点印象,翻遍了有关交流会当天的记忆,他似乎是在乐岩寺老头那边见到这个人的。
“你叫组屋鞣造”不是个好念的名字,十枝重复了一遍,“诶,我问你问题呢,回答一下”
沦为阶下囚的诅咒师拒不回答,从十枝空走进这间屋子起他就开始数绵羊,也就看人搬桌椅进来时心思动了几分。
“不要想啦,你跑不掉的。”银少年笑眯眯的样子,慢条斯理地把衬衫袖子口翻折到臂弯处,露出光洁的肌肤与明显的红痕。
那印记粗糙眼熟,看着就像被绳子捆的。
组屋鞣造盯着十枝空看了几眼。
反正十枝就按着纸张念问题,基本上对面的诅咒师从不回答。
十枝也不急,捏起手边的笔在指尖转了一圈,摘了笔盖的笔尖在纸上空白处点了几下。
视线微微右瞟,房间的一角有个玩偶样的咒骸坐在那打瞌睡,鼻前还吹着泡泡,把这种东西摆进来的目的不言而喻。
他也不是很介意被老师们围观,只是说话得注意点了。
按照把他诓过来的五条悟以及主要负责打感情牌的棘所说,这个诅咒师交代了点明面上的东西就问不出其他的了,让他来听点深层次的消息。
一味地询问并不能解决问题,他听人数绵羊也腻了了。
十枝空歪着头想了想,干脆把纸反扣回去,笔搁在一边,两手一环就架在了桌面上。
十枝空“那来聊天吧。”
组屋鞣造狐疑地看他。
十枝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被捆起来的阶下囚,“你别看我现在在这里读书,你们的人看我也是很有诅咒师的潜质的。”
“那个白妹妹头有没有跟你提前过我呢”
这算是个有点冒险的话头,不过十枝空禁闭都关过了,他已经无所谓了。
他觉得自己这会儿在五条悟心中的印象分跌到了谷底,没变成负的全是狗卷棘在帮他拉着。
所以无所谓了。
他那个被他杀死的信徒后代肯定得被人调查过一番,也保不准诅咒师这边同那人接触过的消息会曝出来,还不如让他自己提起。
十枝言简意赅地把诅咒师对自己的评价说了一通,在涉及和尚外貌时做了模糊处理把黑说成了白。
十枝还半真半假地和这名阶下囚交流了一番咒人的各种手段,他怎么也是亲手实践过的人,比起纸上谈兵要生动不少。
一来二去,组屋鞣造信了几分。
但他还记得自己是被咒术师给抓住了,而面前的小鬼是咒术师的后备役。
“可你是咒术高专的学生。”
“嗯你要不努力一下把我劝到诅咒师这条路去”
阶下囚的诅咒师嘲讽了他,态度却放松了些许,牙关也没这么紧了。
他说自己的确听那白妹妹头提起过他们试图拉到诅咒师阵营的咒术师,里面似乎就有这么个银金眸神神颠颠的神棍
“然后呢”十枝重新拿起笔,在纸上写写画画,没对神棍一词产生什么特殊反应。
“什么然后小鬼,你真以为我放松了对你们的警惕了吗你明明就是个趁手的晾衣”
十枝不慌不忙地用口型比了个词,他成功把对面的诅咒师噎住了。
愉快地在纸上写下个名字打了个圈,十枝觉得自己找到对方的弱点了。
不是孑然一身的人自然会有所牵挂,就算是诅咒师也不例外。
也不知道他从组屋鞣造松懈的防线中读来的名字和诅咒师是何种关系,但这并不妨碍他以这个点为突破口,从中再套点消息出来。
勾勾涂涂,a4纸大小的纸面很快就被铺满了。
十枝满意地站起身,冲组屋鞣造露出一个微笑。
“感谢配合。”将纸对折再折成小块夹在指间,“希望你在咒高度过一个快乐的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