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爸爸大张着嘴巴,像被扔上岸边,无法呼吸的鱼,嘴巴一张一合的,挣扎着呼吸。
他心底仿佛有一团火,在熊熊燃烧着。
他不能接受,不可置信这个结果。
无法相信和接受的情绪,纠缠在一起,肆意的撕扯着他的心。
他和老伴,那是从小在一起长大的。
小时候就在一起玩泥巴了,在一起,足足一起成长,相伴了将近6o个年头,他对老伴的感情和不舍,是真的。
之前查出来,是癌症要手术的时候,他就差点吓出心脏病的。
他不能相信。不敢想,如果老伴死了,自己这余生,能怎么过下去。
明明身体那么好的老伴,怎么就得上了这要命的病了。
不过,那时候,女儿站了出来,。
萧怡然像一夜长大了一样,变了一个人似的。
先去单位辞了工作,然后开始,日夜查找资料,翻阅国际癌症信息的杂志,找熟人,介绍主任医师。
一手忙着给妈妈张罗住院,开中药调理,做药膳换口味。
几次化疗,单间病房都是女儿提前张罗好的。
化疗药物对血管刺激很大,需要一点点推进静脉,稍有不慎,滚针就是一个,久久不会消的大硬块子。
第一次化疗时候,在单间病房,点滴推了两天一夜。
女儿一个人去的,她帮妈妈洗脸,买饭,喂药,倒水的伺候。
晚上两个人各睡一床,老伴睡觉时,翻了下身,滚针了,那手臂上的大硬块子,蔓延了半条手臂,足足疼了两个多月,都没有消。
萧怡然心下愧疚。
从那以后,后来的5次化疗,和追加的两个疗程的化疗,萧怡然说什么也不睡了。
每隔28天一次的化疗,两天一夜,萧怡然就硬是,一夜一夜的瞪大眼睛,不睡,盯着点滴针,真的就再也没滚针过。
这么,这么靠谱,可以依靠的女儿,现在说的,说的,这是什么啊?
不是说早期?
不是说快要好了?
不是说。。。
怎么就所剩时间无多了,怎么就。。。
萧爸爸觉得,嘴巴里的火,都要喷出来了。
他看看老伴,看看女儿,眼睛里的怒火,仿佛找到了出口。
他正要咆哮的,质问萧怡然,谁给你的权力?让你一直瞒着我们,一年不说真话,谁让你自己做主的时候。
“苦了你了,孩子,”
萧妈妈幽幽的,先张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