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非晚在快十点的时候,才将题目的解题步骤给迟雅雅。
“晚晚,我都快睡着了!”迟雅雅在电话那一端哀嚎,又抱怨着这道题怎么这么难,她难道智商不够,完全看不懂吗?
还不等俞非晚说些什么,迟雅雅那端响起其他人的厉声呵斥,听声音,应该是迟雅雅她爸爸让她小声点。
然后就听到迟雅雅压低声音,有些委屈的说道:“我说话声音很大吗,再说了,他们现在也都还没睡啊,有必要这么矫情吗?”
俞非晚听着心惊,毕竟两个人之间的家庭不太一样,担心因为这些话又要让迟雅雅受苦。
她隔着电话,又做不了什么。
“好啦雅雅,别说这么多了,我赶紧跟你讲题,你早点做完早点休息吧,只有晚上休息好了,明天才有精神学习,对吧?”俞非晚劝道。
迟雅雅闷闷的应了一声。
等到俞非晚跟迟雅雅讲完题,差不多要十点半了。
晚上没剩下多少作业,也都是一些不着急要交上去的,俞非晚做了一部分之后,也就洗漱去睡觉了。
俞大姑在平城待得还算不错,有了俞大姑的帮忙,俞母偶尔还会回家来做饭,她和俞大姑一人守一天中午,若是俞母回来的话,俞非晚就不用自己去买饭去吃了。
然而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大姑父冯秀其就找了过来。
估摸着是在家里面找不到一分钱了,没钱了,他只能来找俞大姑了。
但是他不知道俞大姑去做什么了,一连等了好几天,这才打听到俞大姑在平城的商场里面卖衣服。
俞父也不是吃素的,冯秀其从村里面离开,一早就有人通风报信了,这些天,俞父停了手头上的工作,专门等着冯秀其来。
等冯秀其找来的时候,俞父和大冯哥直接上手,将人给带走了,连商场的门都没碰到。
经过这么多年的赌博和贫瘠,冯秀其的身体也早就大不如以前了,行动迟缓,面色蜡黄,一脸营养不良的模样。
只是他的那双眼睛十分的浑浊,任由人拖着,一副泼皮无赖的模样。
俞父也没把他怎么样,而是带到了家里面。
冯秀其两只眼睛上下打量着家里面的一切,咧开嘴笑道:“武桥啊,你这房子不错啊,你姐总说你过得不行,我看这不是挺好的吗?”
俞父名叫俞武桥,他坐在沙上,没好气的说道:“怎么,看我现在有了房,你又打算找我借钱了?”
冯秀其也不觉得自己被羞辱了。嘿嘿笑了两声,“我就算是找你借钱,你也未必给。”
以前他不是没借过,但冯秀其借钱哪里是借啊,分明是要啊,根本没有还的可能。
俞父是不想看着自己的大姐过得这么辛苦,冯秀其没钱了,对俞大姑非打即骂,后来也是因为大冯撂下狠话,说再从俞大姑身上见到伤,就再也不会给家里面钱,这才算是制止了冯秀其。
那时候,俞父给钱,是俞大姑哭着让小弟不要再借钱了,俞父这才狠下心来,再也不插手这两个人之间的事情。
后来冯秀其再找俞父要钱,就再也没有要到过了。
大冯就坐在一边,冷声问道:“你来干嘛!”
这话有点明知故问,两个人盯着冯秀其两三天了,怎么会不知道他来干嘛的。
冯秀其翘着二郎腿,也不藏着掖着,“你们把俞武安藏哪里去了,她得跟我回家做饭知道不知道。”
“我妈给你做了几十年的饭了,你自己难道不知道动手做饭吗?”大冯哥给呛了回去。
冯秀其一脸不悦的看向大冯哥,“咋滴,你是我儿子还是你是他儿子啊,冯升,我现你这胳膊肘永远向外拐是怎么回事,我知道你妈离家出走这件事情肯定跟你有关,我劝你最好让你妈回来,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想来,你们都在平城的工作不错,还不想撕破脸皮吧。”冯秀其逮住了这些人的弱点。
他所求的,就是为了要点钱,也不要什么脸面的,更不在乎什么,但是这些人就不一样了,有家庭有工作,在外要有脸面,他要是闹起来,这些人可全都完了。
俞父猛地一踹面前的小板凳,“你他妈的敢威胁我,冯秀其,我们俞家已经忍了你二十几年了,我大姐到底是哪一点对不起你,你要这么对我大姐!”
冯秀其显然是习惯了这样的场面,他一点都不怕的。
“你最好滚回去,别在这里给我找事。”俞父恶狠狠的说道。
冯秀其不屑的哼了一声,“我还能怕你们不成,真是笑死了,你们能拿我怎么样,她俞武安来平城打工跟我打过招呼吗,你们想让她留在平城也不是不可以,你让她把工资给我,我也不为难你们。”
真实目的暴露,他就是为了要钱。
大冯哥被气笑了,他再度看到冯秀其的这副面孔,还是从心底里生出一种荒凉感。
为什么他的父亲是这种模样,让人恶心。
不等俞父和大冯哥跟冯秀其聊出个一二三来,俞母和俞大姑回来了。
俞大姑看着冯秀其一副二大爷的模样待在自己小弟的家里面,她的脸就像是被人扇了一巴掌一样疼。
太丢人了,怎么有这么丢人的玩意!
“你回去,你赶紧回去!”俞大姑冲上前去,拽着冯秀其的衣领子就要往外走。
冯秀其一把就推开俞大姑,“干嘛,你们想人多欺负我是吧,要是早知道你们老俞家是这个德行,俞武安,我就不敢娶你进门!”
大冯哥将俞大姑一把搀扶住,挡在了俞大姑的身前。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要钱没够是不是,我妈这么多年卖粮食的钱,不都进了你的口袋里面了吗!你有能耐张嘴给别人要钱,怎么不自己回家种地啊,反正家里面的地头我妈走了之后没人种。”
大冯哥表了态,今天无论生什么,他都不会向着冯秀其这边。
必须要把冯秀其撵回村里面去,不能让他再糟践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