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脸,江兮双手放在腰侧,行了一礼,“夫人万安。”
只这一举动,足以表明两人之间的关系回不到从前那般。
赵夫人盯着江兮那张脸,突然开口,“同你娘长得真像。”
江兮没有说话,她心中猜得出来赵夫人这次单独找她的原因,无非是让她不要纠缠赵言酌。
赵夫人抹着脸上的泪,颤抖着身子几次抬脚前上了几步,最后还是收了回去,“看到你活得这般好我心里也舒坦了。”
自从十年前给她银子,将她从将军府撵走,这十年以来她就没睡一个安稳觉,梦里不是晚林对她的指责,就是小女孩的哭声。
她简直要被心底的愧疚折磨疯了。
宋晚林是江兮的母亲。
“赵夫人有什么话不妨直说。”江兮淡漠如水的视线看着对面的妇人。
她心中并不怪赵夫人当初将她赶走,反倒还有些感激她当初给她的那一袋银子,要是没有那些银子她和知知恐怕早就饿死了。
当初姜家被扣上的是诛九族的大罪,那些和姜家交好的世家都受到了牵连,倘若被人现私藏罪犯,将军府也难逃一劫。
她站在赵夫人的位置上,她也会那般做。
到底是曾经最敬爱的长辈,江兮临到了了又说了句,“我并没有怪您的意思,您当初的做法我能理解。”
赵夫人一把拉着江兮的手,手中绢帕掩面,声泪俱下道:“我对不住你母亲,也对不住你。”
江兮这些年见惯了世态炎凉,赵夫人拽上她手的瞬间她的身上的肌肉变得僵硬,一时不知道要如何回应她的关爱。
赵夫人察觉到她的异样,嘴角扯起僵硬的笑,即便不怪她,可两人之间到底是有了隔膜。
她松开江兮的手,“你放心,今后我会管好言酌的,不会让他给你添麻烦,你尽管去做你想做的事。”
江兮点头,有了赵夫人这句话她可以完全放心了。
赵言酌最是敬爱赵夫人这个母亲,赵夫人要是真想将人拿住,只要稍使一些手段就能做到。
她点头,“谢夫人体谅。”江兮环视了一圈小院,心头有些酸涩。
她刚生下来就同赵言酌定下婚事,她小时候很是黏他,每个月都要来将军府住上几日才愿意回去,赵夫人见状便在将军府收拾了一间房子给她。
此处就是她先前住的屋子,那时母亲搂着她坐在大树下给她讲各种故事,还会哼歌给她听。
回眼看,早已经物是人非,当初讲故事的人也早已不在。
这院子看着干干净净,但墙角的杂草都已经长得老高了,这里面应当没有住人。
见江兮视线环顾,赵夫人解释道:“这院子言酌一直给你留着,没人住。”
江兮收回视线,看向赵夫人,“若没有其他事我就先回去了,皇上还等着我。”
“等。。。等一下。”赵夫人忙开口,说话间动作慌张地往自己衣袖中掏。
江兮看着她的动作,下一瞬手中突然出现一块明煌煌的令牌,“天子杀伐果断,心思难料,我知道你在他身边不容易,这令牌你拿着。”
江兮垂眼看着手中的令牌,心中惊讶无比。
这免死令牌的价值不言而喻,赵夫人有多重视这免死金牌她也是知道的。
即便赵夫人对她心怀愧疚,可她怎么也没想到赵夫人会将这免死金牌送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