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杨姝侧卧在斜靠,姿态慵懒,身上盖着一条缎被,面朝里,形态显山露水。
皇帝李文龙屏退了宫女,悄悄来到杨姝身后,一只大手从皇后宽松的衣领探入,仔细品弄那种滑腻的质感。
皇后略微回头,一笑倾城。
就是这个要命的一笑,让他倾一世仁君之威名,将这个半路捡来的丫头一路升为皇后,正宫,风头一时无两。
李文龙不满足于此,就在皇后背后,想做下一步动作。
皇后坐起身,将皇帝的脑袋抱在怀里,轻轻拍打,像是哄婴儿一样。
皇帝睡去,皇后眼眸中闪烁一道光芒,外边有晴天霹雳。
皇后把皇帝哄睡,下榻,穿上绣鞋,又慵懒的抻了抻懒腰,至外间,两个姑娘在一起拿着鞋样,探讨着是绣鸳鸯还是天凤。
这是两个刚入书院便被太后传来呆在皇后瑶花宫的女官,杨淑凤和王秀芝。
杨姝来到姐妹俩面前,自己搬过一把凳子,坐在二人中间,二人也没有毕恭毕敬的行礼,很自然的与皇后一起看两个人各自设计的鞋样,皇后笑了笑,问王秀芝:“可有心上人?”
王秀芝没来由想起那个一直偷摸踅摸自己的讨厌鬼,只是自己也奇怪,为何一提起这件事情,居然第一个想到的却是那个讨厌鬼,而不是自己一直仰慕的李东阳?
王秀芝还是不好意思,脸有点红,也不回答,倒是淑凤回答的很痛快:“李东阳,我喜欢他,姑姑不知何时让他进宫,凭他的才能,六部尚书,戍边大将军,姑姑随便给一个,都是绰绰有余的!”
杨姝揉了揉杨淑凤的头,笑道:“你姑姑始终是个妇道人家,可不敢干涉朝政!”
杨姝向里间看了看,叹气道:“当初我离开那个家才十二岁,偶然选秀女被选中,十二岁被皇帝选中,从此入宫,你也知道,一个那么小的女孩子能做什么?除了这一身姿色,还能有什么?在宫中小心翼翼,还不是听人家吆喝!这一晃,二十几年,举目无亲的,深宫大院,一个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我不愿意出头,木秀于林也不是什么好事,可偏偏如此,皇帝像疯魔一样,黏在我身上,许了无数愿,让我做了三宫之主。可是,我自己心里明白,我的身边没有人,能遮风挡雨的大树只有皇帝一人而已,除此之外,与其他人相比,我没有任何背景靠山,你们也知道,白皇后出自白家,那是京城显贵,与红庙村相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所以,我不得不小心谨慎,生怕一个跟头便万劫不复。现在好了,我娘家来人了,无论是宇燕还是你,还有那几个孩子,都是我的亲人,说白了,我也是有靠山的人了!”
杨淑凤靠在杨姝的怀里,撒娇道:“姑姑,我们又何尝不是奔着你来到宫里的?要说靠山,你才是我们的靠山。”
杨姝摸着杨淑凤的头,又轻柔的摸着杨淑凤的脸蛋:“到底是娘家人,这才是贴心的人!”
杨姝推开躺在怀里的杨淑凤,仔细端详了一番:“就说嘛,我老杨家人没有一个不吃出彩的,瞧瞧这小模样,多招人稀罕!还有,宇燕最近越来越出息了,长大成人,懂事了,知道保护姑姑了,还有那个我从来没见过的侄儿,听说在西洲混的风生水起的,我三哥这一家,就没有一个省油灯!”
但是,杨姝突然没来由神色黯然,杨淑凤问道:“姑姑是后宫之主,还有啥不开心的?”
杨姝摇摇头:“你们毕竟还小,不知道这宫中处处陷阱,如今,我们还可以依靠皇上,但是,万一有那么一天怎么办?”
杨淑凤一脸冷漠,“无论是谁,欺负我姑姑,我就和他拼命!”
皇帝睡醒,意犹未尽,翻个身还想抱住那个令他痴迷二十几年的肉体,却抱了个空,坐起身,揉揉眼睛,怎么都觉得精神乏力,所谓酒色财气,色即是空啊,看来自己真得注意点了。
老迈昏聩,但是,皇帝尚未花甲,远谈不上昏聩,只是时常有些腰酸腿疼而已,远不到戒色的时候,但是,这二年,还真是有点力不从心,腰疼!
皇帝从寝宫里间走出来,看到三个女人大大小小的都那么令人心旷神怡,有些心腥摇曳,也搬过一把凳子,坐在三个大小女人中间,参加热烈讨论。
杨淑凤看见皇帝没什么好脸色,这个酒色皇帝,有一手好的咸猪手。
但是,皇帝不这么看,这个冷漠小美人有着让他忍不住的跃跃欲试,一个山野小女子,怎么就那么高傲?
今天就办了,皇帝暗自下定决心。
王秀芝则是始终低着头,不敢看皇帝灼灼的目光。
杨姝似乎看出来什么,站起身,拉走了皇帝,里间,还有未完成的事情。
皇帝此刻有点魂不守舍,又像是看着一块诱人的肥肉,便是吃不下,还想吃。
里间,皇帝痛快淋漓,魂飞天外。
淑凤攥紧拳头,目光中喷射火焰。
宇燕从大皇子府来到瑶花宫,身边跟着张小五,来看妹妹,也看姑姑。
从南门凤舞门进入,直至瑶花宫,瑶花宫外与瑶花宫比邻的是淑贵妃的祥宁宫,杨宇燕站定,还真就从宫里出来一个小少年,面白,苍白,十一二岁,长得极为好看。杨宇燕来到这座宫廷没几日,便见到了这个小皇子,李玄,乃是皇帝与淑贵妃玉玲珑所生,京城玉家,也是大户人家。
两人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个门口,杨宇燕前往瑶花宫拜见姑母皇后杨姝,路过这个大门,便见到了从大门里边出来的小少年,极为没来由的亲近起来,二人或是站着或是蹲着,一唠就是半天。
今天同样如此。
但是,今天再见到这个小少年,杨宇燕更是心疼,这孩子,恐怕命不久矣。
小少年与杨宇燕蹲在一起,说道:“我叫你哥行吗?我总感觉,你就是我哥!”
杨宇燕想起小双,长大了,越感觉对不起自己的弟弟,怪自己成熟的太晚,或者如教书匠所说,过了二十岁,你会想起你的弟弟们,你会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而感到撕心裂肺的痛悔。
现在就有这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