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夏。
花灼坐在紫檀木桌前,提筆寫佛經。
去年?送納靈皇后的佛經,納靈皇后非常喜歡,花灼準備親手再抄寫一份。
正式搬入善恩寺,也有陣子了。
花灼日?日?都會去偏殿擦佛像,居住的客堂也離偏殿極近。
現下天色尚早,昨夜伴著她望了她一整晚的趙玉京還沒起身。
自?從搬來善恩寺,他鬼力受限,白天幾乎根本不會醒了。
許如意一直都不信他,與孟秋辭一同搬來長安後,便要趙玉京住進寺院,這於?厲鬼而言極為難熬,但趙玉京很輕易的就?同意了。
可他提了一個要求,想讓花灼與他一同在善恩寺居住。
花灼自?是願意的,只是當時許如意生?了好大的氣,直到最近才會時不時過來看望花灼。
納靈皇后寄信過來說,她有意替許如意已故的母妃操辦許如意與孟秋辭的婚事,可許如意沒同意,說是要聽從孟秋辭的心意。
這花灼也想得明白,畢竟孟秋辭不知是否會願意留於?宮內。
同時,寄來的信件中,提及的,便是關於?柳蔓芊一事。
自?那次花灼覺察到柳蔓芊家中祠堂,與柳蔓芊相?貌與趙玉京極為相?似一事,便心中生?疑,回宮後告知皇帝,皇帝並沒有當成兒戲,反倒是將柳蔓芊家中徹查。
竟查出,那柳蔓芊是心教?餘孽柳如晦的後人。
許如意頗為噁心,告知花灼,當時他們在心念崖下見到的,其實是祭壇,而祭品便是趙玉京的屍骨。
恐怕是心教?的柳如晦在生?前便想要將趙玉京的用處發揮到極致,到趙玉京死,也一直在吸著趙玉京這具屍骨的氣運。
而如今,柳如晦唯一的後人柳蔓芊被捕,將於?月後砍示眾,就?此,心教?也將徹徹底底覆滅於?秋朝一代,離了趙玉京屍骨的氣運庇護,心教?將再也不足為懼。
金燦燦的日?頭灑了滿室。
花灼沒覺察天色已亮,陽光曬上指尖,忙要起身將帘子拉下來。
床幔內,便傳來趙玉京溫聲喚。
「無事,」趙玉京的身影自?床幔內坐起身,「你抄吧,不對著日?頭傷眼睛。」
「嗯。」
花灼有些擔心,路過床榻時,正想掀開床幔看看他。
床幔內,便先?伸出來一隻蒼白的手。
趙玉京拽著她,將她扯到自?己身上,攬抱住她的腰身。
他身上是與她相?同的皂角香味,鳳目彎彎,膚色蒼白,眼瞳里盛滿了她。
「灼兒,」趙玉京緊抱著她,「我好像做夢了。」
「做夢?你還會睡著?」
花灼失笑,正想起身,卻被趙玉京緊抱住。
他嬌纏著她不讓她走。
「好像是夢到了,我看到了些東西。」
「什麼東西?」
花灼彎著杏眼看他。
趙玉京手碰上她眉心硃砂痣。
他看到了從前,好似另一場世界。
他殺人無數,她也成為他刀下鬼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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