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日里,本宫瞧你身上的饰都用旧了,这些都是时新的样式,是本宫的哥哥刚进献的。你年轻,要懂得打扮自己,这样才能皇上多召你伴驾。”
江书晚红着脸收下盒子,又跪谢了。
“皇上专宠娘娘,妾不敢有非分之想。”
皇贵妃不置可否,抬抬手道:
“跪安吧。”
江书晚道了一声是,抱着饰盒子和红绡识趣地告退了。两人快步出了延禧宫,走出几十丈远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两人沿着墙根缓缓走着,红绡道:
“淑妃娘娘说的实在在理。奴婢瞧着皇贵妃娘娘一直笑盈盈的,可不知怎么的,却一直后背冷。”
江书晚也松了一口气,道:
“果真不可小觑。”
“可是,主子,咱们筹划这么久,你怎么拒绝了皇贵妃的招揽?那咱们的心思不都白费了嘛?”
“不会。她让我搬到储庆宫,一方面是在宣示自己的权力,可以在后宫不顾宫规,反手为云覆手为雨。一方面也是在试探我,若是我高高兴兴的一口答应了,她才会觉得我是个有野心、不安分、又忘恩负义的,那她日后必定不会用我。”
“可主子说淑妃待你和善,还要留在重华宫,她不会觉得你是淑妃的人吗?”
“她只会觉得我心思单纯,在她面前毫不隐藏。她要的就是一个老实本分的傻白甜,这样才好控制,不是吗?”
延禧宫中,留月捏着皇贵妃的肩膀,问道:
“娘娘,奴婢瞧着,江答应实在蠢笨得很,连娘娘有心抬举她都瞧不出来,那样好的机会,说拒绝就拒绝了。娘娘,真要用这样的人?”
皇贵妃眯着眼睛,享受着留月的按摩,
“本宫早产,身子又亏得很,只怕这半年都伺候不了皇上。这一个月,皇上疼惜本宫和四皇子,常常来延禧宫瞧本宫,那些狐媚子早就恨得牙根痒。
与其便宜那些狐媚子,不如找个老实安分的,牢牢握在手心里,日后也好拿捏不是吗?”
留月道:
“娘娘,太师不是说会送几个进宫来吗?”
“送人容易,可要进皇上的心谈何容易?你不觉得这个江书晚和当年那个柔宛有几分相似吗?”
留月低头不语。
“也是,你没见过。本宫可见过。那才是皇上的心头肉呢。”
“娘娘难道不怕她是淑妃派来的细作吗?”
“呵呵,本宫瞧人一向很准。她是重华宫的人,本该对本宫恨之入骨。可偏偏那日是她舍命救了本宫和小皇子。今日她又毫不避讳地说淑妃待她和善。说明她根本不知道本宫和淑妃的恩怨。只怕淑妃也没将她放在心上。
淑妃仅仅是待她和善,她就觉得很好,不舍离开重华宫。他日本宫待她更好,她自然感念本宫恩情,知恩图报。”
皇贵妃歇了片刻,突然神情有些哀伤,
“最近,父亲身子一直不好。那日强撑着病体来给四皇子过满月礼,回去就吐血了。可恨本宫那些叔伯哥哥们还没一个消停安分的。那日父亲交代了本宫许多事情,这个多事之秋,本宫实在也是分身乏术。”
留月没想到方才皇贵妃状似闲话家常的几句话中,竟然饱含这么多深意,频频点头称是。
皇贵妃突然轻声问道:
“那盒饰里,叫你放的东西放好了么?”
留月点头道:
“娘娘放心,都放好了。”
“那就更加万无一失了。告诉敬事房的人,今夜安排江常在侍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