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丞相這樣盯著,他吃的是一點也不舒心,就想趕緊吃完跑路,很快的扒拉完一碗飯,上座的丞相大人還慢條斯理的嚼著菜。
他放下筷子,「兒子吃完了,想先行告退了。」按理來說,該叫一聲爹,但是他有些叫不出口。
沒得到丞相答覆,宴安一時之間也不敢直接走,就低著頭數碗裡剩下的米粒。
丞相聞言沒說話,只是放下了手裡的筷子。相當冷淡的開了口:「聽說你前幾天,摔著了膝蓋?」
他們居住的小院子是和前面的藏書樓呈四合之勢,小院子中間種著花草,前幾天下了雨,他那個時候本來在屋子裡準備尋點零嘴帶去藏書樓,邊看邊吃,走在走廊的時候卻聽見幾聲鳥叫和翅膀撲騰的聲音。
雨絲細密,那幾聲鳥叫顯得稚嫩又哀切的模樣,像是受了傷。他循著鳥叫過去,果然在草叢裡發現了一隻小鳥。
銀白色的羽毛包裹著圓滾滾的身子,正努力的撲騰著翅膀,卻沒能離開地面。
他彎身把小鳥抓在手裡,發現果然是翅膀受了傷,左邊的翅膀不知道怎麼回事,正無力的垂著。小鳥被他抓在手裡,能感覺到外面一層毛已經被雨水打濕,可能是出於害怕,輕微的顫著身子,是在發抖。
他想把小鳥帶回屋子照顧,結果院子裡的青石小路因為下了雨的原因,過於濕滑,他沒注意,摔了下去,想著要護著手裡的小鳥,是硬生生的雙膝跪了地。
小喜子聽見動靜跑過來,趕緊扶著他進了屋。他把小鳥放在軟綿的枕頭上,這才撩起中褲看起了傷口。
那一下跪得著實有些狠,兩個膝蓋都破了皮,往外流著血。
小喜子一雙眼睛登時就紅了。
後面擦了藥,本來要包紗布,他覺得沒必要,傷口其實不大,只是淤青上流著血,看上去唬人罷了。
現下已經過了兩天,傷口都結痂了。丞相突然問起,他是一時沒有摸著頭腦,便有些含糊的唔了一下,算是承認的意思。
丞相看著他,面色冷淡,說:「去裡屋,我看看。」
宴安震驚抬頭!
什、什麼???!!!
o22宴公子他貌美如花
宴安有些不樂意,坐在椅子上沒有動作。
丞相大人站起身,沉默中,宴安勉強的擠出一個笑:「都是幾天前了,現在已經都快好了。」
「宴安,」丞相冷冰冰的叫著他的名字,「不要再讓我說第二遍。」
宴安:「。。。。。。」
宴安不情不願的跟著丞相進了屋,丞相指了指窗邊的軟榻,發出指令:「坐。」
宴安乖乖的坐了過去。
丞相這般居高臨下的看著,那無機質的目光讓宴安十分難受,他道:「等著讓我給你撩褲子嗎?」
宴安:「。。。。。。」又不是我求你給我看!
宴安慢吞吞的撩起了兩邊的中褲。過了幾天,破皮的地方都已經結了一層痂,但淤青看起來仿佛更嚴重了,已經發黑,和旁邊白皙的皮膚對比起來,看上去莫名唬人。
丞相聽不出情緒的聲音響起:「這還不嚴重?」然後又道:「在這等著。」
再回來的丞相手上已經拿了一盒藥膏。
等待的期間宴安已經把撩著中褲的手鬆開,這褲腿自然也就滑落回去,丞相又開始下達命令了:「撩上去。」
宴安:「。。。。。。」
宴安突然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這種預感讓他沒有第一時間動作,丞相大人站在他面前,眼皮半垂,「是要讓我說第二遍嗎?」比起之前和宴安說話的語氣,丞相這句話都能算得上是輕柔了,但莫名的能感覺到,丞相周身的氣壓像是低了一個度。
宴安:「。。。。。。」
他慢吞吞的撩起了左邊的中褲,丞相大人蹲下身子,手指沾上藥膏抹了上去,丞相大人的手指冰涼,宴安頭偏著看向漆黑的窗外,昏黃燈光下,丞相大人先是用食指沾了膏藥抹了上去,再攤開五指,手掌用力的按壓起了掌下的皮肉。淤青的地方被這樣按壓,毫無心理準備的宴安被疼的一哆嗦,身子後退帶著腿想要一起逃跑,丞相一屆文官不知道哪來的這麼大力氣,牢牢的握住了他的腿,涼涼的說:「三天了,這淤青這個樣子,你身邊伺候的人只塗了藥沒有把淤血揉散是吧?」
宴安因著這猝不及防的按壓淚花都快疼出來,積在眼裡,籠了一層水汽。倒不是宴安一點疼都受不住,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這具身體蠱蟲的原因,覺醒之後他發現這具身體就莫名的開始有些敏感,不管是疼還是癢。
所以他前幾天摔這一跤,著實是糟了一個大罪,當下感覺自己的腿都像是要斷了,要不是小喜子過來扶他,靠他自己不知道需要緩多久才能起來,所以後面小喜子說要給他揉散淤血的時候他是千萬個不願意,就這樣抹了藥草草了事。
誰知道人算不算天算,這個冷冰冰的丞相大人今天不知道發的哪門子的瘋,硬是要表演父慈子孝,他這廂疼的眼淚都出來了,他那廂卻涼涼的渾不在意的道:「這點疼都受不住。」
宴安:「。。。。。。」可惡!
用手掌按壓就算了,受力面積大,勉強可以忍忍,可丞相大人偶爾還會指腹一個用力,宴安就會受不住的疼的發出「嘶」的聲音。
這才一邊,還有另一邊。
宴安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捱過去的,可能疼著疼著,就麻木了吧。抹完藥的丞相站起身,依舊是居高臨下的姿勢。宴安這時眼淚花已經成功變成了眼淚掛在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