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
她这一叫,牵着驴的梁山伯立刻脚步停顿,回过头去。马文才见梁山伯果然十分注意祝英台,冷笑一声,伸手一探马鞍,也跟着翻身上了马,坐在了祝英台的身后。
象龙本来就不温驯,身上突然坐着两个人,顿觉不耐,将头左右摇摆,潇洒的鬃毛打在祝英台手上,让她又是一阵惊恐。
“坐稳了”
马文才看着梁山伯复杂的表情,心中之前堵着的郁气似乎去了大半,哈哈笑道“我让你看看大宛宝马的神骏”
想必日后就算梁山伯知道了祝英台是女的,想起这段也会和他一样心中堵,就像他每次想要的梁山伯都能唾手可及,他想要“讨好”祝英台,可祝英台却独独信任他一样。
就让他看看什么叫“亲密无间”
“驾”
马文才潇洒地一抖缰绳,指挥着象龙动了起来。
果不其然,象龙往前一窜,祝英台立刻反手向后抓住马文才的衣襟,大叫了起来“天啊啊啊啊啊”
感受到祝英台整个背部都压了过来,马文才得意地驾着马从梁山伯身边小跑而过,然而就在这时候,象龙突然抽风一样小跳了一下,惊得祝英台又是一声大叫
“天啊啊啊啊救命啊放我下去,我怕高啊啊啊”
看着梁山伯略带笑意的表情,马文才表情一僵。
这好像和他想象的不一样
说好的亲密无间,潇洒共乘呢
祝英台已经吓傻了,骑象龙跟骑果下马之类的马感觉完全不同,更何况象龙还是个喜欢乱动的,她不叫还好,一叫各种花样都来了,先还只是小跳,后来左右乱晃,头也乱摆。
祝英台本来就过敏,马鬃毛乱唰,她的手背起了一片红疹,鼻腔也开始瘙痒,不停的打着喷嚏。
“啊啊啊,马文才快放我下去阿嚏啊啊啊我要下去”
祝英台死死地反手拉着马文才的衣襟,两只腿夹得死紧。
大神的马寻常人消受不起,她还是乖乖走路吧
“你放手”
马文才的领口被祝英台勒的死紧,连气都喘不过来了,连忙大叫。
“不放放了就掉下去了啊啊啊啊嚏”
祝英台一边疯狂乱拽,一边胡乱打着喷嚏,整个身子都已经倒扭到一个奇怪的姿势,恨不得投到马文才怀里。
“放,放手”
马文才被勒的已经开始翻白眼了,嘴中不断呼喝让她放手,手中马缰勒紧想要命令象龙停下。
可象龙也不知道是跑舒坦了还是受了惊,死都不停,一路小跑。
就一会儿功夫,马文才已经以这种搞笑的姿势被祝英台牵狗一样拽着跑过了大半个车队,身后还跟着一边哭一边追的小厮半夏,这场面实在是太过好笑,见者无不捧腹哈哈大笑。
“马文才,白眼出来啦”
“祝英台,别拉啦,掉下马就成你挂在马文才脖子上了”
“哈哈哈,人还没马高,非要骑马”
马文才原本就好面子,好好的“浪漫共骑”如今成了鸡飞狗跳,身边子云先生带来的护卫又吹口哨又大笑,他恨不得干脆跳下去摔死祝英台得了。
偏偏祝英台的手在紧张之下跟钳子一样,马文才已经被勒的喉咙里都出“嗬嗬”的紧张声,一口气都要吸不上来还要控缰,简直生不如死。
就这样,祝英台还在变本加厉,为了躲避马鬃,明明是正骑的她一直反扭着身体,也幸亏是女子身体柔软,否则这姿势先把腰给闪了。
她反手拽着马文才领子顺手抓着他的衣襟,打喷嚏和害怕一起流出的眼泪和鼻涕是涕泪纵横,因为太过贴近的动作,涕泪如今胡乱地往马文才衣襟上蹭着。
“祝英台,松手你鼻涕往哪儿擦喂”
马文才脖子不能动,只能瞪大着眼睛费力地往下看,眼睛都快瞪成了斗鸡眼,哪里还有仪态可言,而祝英台脸上手上是大片红疹,眼泪鼻涕也都出来了,犹如哭闹刚过的孩童,也是狼狈。
两人诸般狼狈地跑了大半路,把后面的车队都甩没了,象龙也不知道是跑够了还是缰绳一直被马文才拉得太紧吃痛,终于停了下来。
马文才如临大赦,象龙一缓立刻不管不顾地松开双手的缰绳,使出极大的力气掰开祝英台害怕攥紧的手指,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呼我疯了带你骑马呼我差点死了嗬,嗬”
马文才强忍着窒息感松了松自己的衣领,手划过襟口时却满手黏腻。
他爱洁又向来讨厌事情不按部就班展症,顿时难以忍受地一个甩手,咬牙看着祝英台
“你给我下去”
祝英台被象龙吓得牙齿都在打架,磕磕巴巴说“不,不不敢,手麻了,腿也软了,我下,下不去”
马文才前世会一直憧憬祝英台,便是因为祝英台气质出众,品貌高洁,如今见着这祝英台眼泪鼻涕满脸,半张脸和手背全是密密麻麻的红疹,哪里还有前世心目中宛如神女的模样
他只觉得自己好不容易升起来的一点绮思活生生又给掐灭了,忍不住怨怼地闭了闭眼,翻身跳下了马去。
他一下马,立刻伸手托住祝英台的大腿和腰部,这姿势在平时他是做都不会做的,因为这两个部位实在太过亲昵,可现在他根本都想不起祝英台是个女人了,两手一拖一举,就把祝英台弄下了马,丢在路边。
“你腿软了,在这里缓缓吧,车队马上就能过来,我先回去换身衣服。”
马文才看了眼因为惊吓跪坐在草地上,边打喷嚏边流泪的祝英台,低头看了眼凌乱不堪的衣襟,翻身上了马,往来时的路回返。
祝英台虽受了惊吓,却没有真的害怕到哭,只是这身体对动物飞毛过敏,刚刚象龙那般暴躁,马鬃甩了她满脸,刺激了鼻泪管而已,可爱洁的马文才,竟就这么甩下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