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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话,温书通通都没听见,只是感觉电梯越往上,人便越少,有人看到她按了二十三楼,看她的目光都变了几分。
“—叮”的一声铃响,电梯里只剩温书一个人,她走出去。
这一平层装修风格和其他楼层很不一样,挺简约,但处处又带着奢侈。
健身房,游泳池,桌球室,这一楼都布置了,办公的地方很少只有两间,估计这层是专属于盛京延的。
温书沿着走廊往里走,高跟鞋敲在地板上,声音清脆,落地玻璃窗上倒影出她的影子。
走了一段路,温书听见男人谈话的声音,夹杂着揶揄,玩笑话。
她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看见了一间半办公的休闲区,室内聚了好些人,隐隐约约辨别出来有上次在昼夜见的那几个公子大少。
温书站在门外,伸手准备敲门。
室内的交谈声准确无误地传出来。
“王炸!哎,我赢了。”
“二爷今天不玩,在为美人烦心呢?”
“喜欢那么多年了,放不下就去追啊。”
手僵在空中,脚像灌铅一样,温书耳朵嗡嗡的。
还听见里面的声音还在继续,
徐恒飞:“你们别撺掇二爷了,人苏妹妹前几周车祸,二爷都来回跑医院多少次照顾了,都憔悴了,再去找,可就吃不消了啊。”
“哪能啊,人好不容易从国外回来,就这么放过这机会啊?”
“我看苏妹妹跟她男朋友闹掰了,婚估计也结不成,二爷不上?”
沈逸抛了个球接住,笑骂:“滚,二爷不是吃回头草的人。”
赵奕来兴趣,一一列举:“他是不吃回头草,只是专一罢了。”
“而且没新欢,一直念着旧爱。”
“掷金千万买一幅画,将人家捧成大画家,送她出国,送他到别的男人手里,大情种啊这是。”
雨声噼里啪啦砸下,玻璃糊上一层雨雾,温书浑身湿透站在一墙之隔的过道,听着里面的调侃声,如坠冰窖。
她看见盛京延坐在沙发里,黑衬衫黑西裤,姿势随意,袖口袖扣解开,修长指骨半搭着沙发扶手,他看着玻璃外,狭长漆黑的双眸见不到什么情绪,淡薄冷漠。
下颌线折角流利,骨相优越,一张英俊的脸半陷入阴影里,鼻梁上夹着一副银丝眼镜,散漫而不经心的模样。
李致手里拿了个地球仪玩,随口一问:“反正二爷跟现在那位没感情,而苏大小姐又和你情根深重,就背德这一次,又怎么了?”
盛京延抬了抬手腕,腕表银白,他淡笑着,骂了句:“滚。”
不拒绝,不否认,笑意阑珊。
温书心口裂开缝隙,好像有血在滴落,手脚冰冷到发麻,指间一松,“砰”的一声,文件袋砸落在地。LK
第14章纪念
◎这么多年,该醒了◎
“谁啊?”赵奕走过来,一把推开门,看见温书浑身湿透,咬着唇角,脸色苍白,一双晶亮杏眼里有泪,却没掉出来。
“嫂子。”赵奕语气不自觉放轻了,在这站着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温书眼睛发红,她很想跑开,可脚像被灌了铅挪不动分毫,垂下眼睫,她知道自己此刻一定很难看,手指掐着手腕,指甲陷进肉里。
赵奕弯腰把地上的文件袋捡起来,看着她这副模样,摧折欲碎,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是来给二爷送文件的?”他侧过身,向屋内的人投去目光。
刚还开着玩笑的人此刻都不言语,屋内陷入一片沉默,谁都拿不准接下来该怎么办。
只有李致,在看见温书时笑了会,吊儿郎当道:“对不住嫂子,不小心让你听见我们二爷的事儿了。”
沈逸捏紧手里的球,抬眸看了眼李致,他摆明面上是挺幸灾乐祸的。
唯有盛京延,在看见温书时,眸光变了变,抬了抬手腕,他低低道:“过来。”
曾令她着迷的一双眼睛,瞳仁漆色,碎光点点,微微内双,笑的时候眼角向上,意气风发,令她怦然心动的少年。
而此刻,温书看着那双眼睛,却觉得无比寒冷,原来他不是拯救她于废墟之间的温暖阳光,而是没入风雪的刺骨河水。
雪地三尺之下,也是化不了的寒冰。
指甲陷进肉里,疼感清晰,温书咬着唇摇头。
某种情绪在心底一晃而过,盛京延那刻并不好受。他站起身,一手半插着兜走过去,站在门口,居高临下,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修长指骨上沾了雨水。
他嗓音很温柔:“淋雨了?”
“外面冷,进来。”
几乎是不容温书拒绝,那只有力的大手便一把揽着她的腰,半抱着她进了这间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