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里,那个人所在的地方,应该是大宅的东南角,从这座宅子的角度来看,正是面朝游乐园的人工湖边。
傅识沧沿着花园弯弯曲曲的小径,快步向人工湖走去。
天边,一弯新月悬在天边,几乎被星光掩盖。
水花溅起的声音隐隐传来,傅识沧加快脚步。
湖畔的一棵柳树上,一只蝉叫了两声,又像是担心打扰到人,讪讪闭了嘴。
安乐言清瘦的身影正静静站在树下,不知在看些什么。
或许是卵石小路上的脚步声惊醒了他,他猛地转过身来。
模糊的光线下,小coser满脸通红,朝着傅识沧的方向踉跄一步。
“沧哥——”
他听见他的叫声,带着虚弱与惶恐,还有一丝惊喜与如释重负。
紧接着,安乐言猛地冲了过来,一头栽进他怀里,声音已经带了哭腔:
“沧哥你去哪儿了,我找了你好久……”
微微的湿意浸透衬衫的前襟,却像是要烫伤他的胸膛。
傅识沧抬手抱住他,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香。
和果香混合在一起,是醉人的味道。
“怎么到这儿来了?”他放轻了声音,“你喝醉了,跟我……”
“我没醉!”安乐言猛地推开他,生气地指责,“你说过要和我一起庆功的!”
他抽了一下鼻子,气势又落了下来:“可为什么我找不到你了?”
庆功?
陌生的词汇让傅识沧皱起了眉。
突然,仿佛一道闪电蓦地劈过他的脑海,梦里的那个夜晚,喧闹的人群,漫天的光芒,是在……庆功吗?
心脏在微微战栗,他短短吸了两口气稳住声音,循循善诱:“对不起我忘了,是庆祝我成功了对吗?”
“成功……”安乐言的表情有一瞬间的伤心,却又嘿嘿地笑了起来,“不是,是我成功了,是我哦!”
少年的脸上带着一丝小小的得意,扯着傅识沧的衣角抬眼:“沧哥,我成功了,虽然我很笨,用了很长很长的时间,但是我做到了!就是……就是……”
傅识沧眼见着他又皱起眉,配合地低声问:“就是什么?”
“就是好疼啊……”安乐言嘟起嘴,眼睛里又泛出泪花,“腿疼,肩膀疼,头也疼”。
他拉过傅识沧的手按在腰侧:“这里摔到了。”
傅识沧心疼死了,轻轻在他腰上揉着:“好了好了,沧哥揉一揉就不疼了。”
“嗯,不疼了。”安乐言像只小猫似的,偏头轻轻蹭了蹭他的衣襟。
傅识沧捧起他的脸。
脸很烫,几点泪痕沾湿了他的手指,他却在鬓角处触到些粗糙的东西。
似乎是……他用来调整眼型的胶带。
这样贴着胶带,不会觉得不舒服吗?
傅识沧缓缓挪动手指,小心翼翼地替小coser撕下胶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