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拒绝了他。
还真是……新鲜的感觉。
他自嘲地笑了笑,回卧室去洗漱补眠。
一觉醒来,已经临近中午,别墅里静悄悄的,傅识沧习惯性地去了厨房。
厨房里冷冷清清,全不如早上看到的那般有烟火气。
窗外的院子让他突然想起了那张照片,安乐言和安德森背后,似乎有个凉亭?
心里有种说不清的感觉,即便早已不是那个时间,他也绝无可能打断那张照片里的气氛,他却总觉得,应该去那个凉亭里看一看。
傅识沧慢悠悠地踏上了后院的小径,踱到凉亭外,朝里面看了一眼。
不过是个小亭子,有几盏灯,几个垫子,一点也不浪漫。
他别过眼不再看,却见到不远的地方,银心支着画架,正在写生。
他画的是眼前的一棵大树,亭亭如盖,栩栩如生。
只是画面里,树下站着一个少年。
刹那间,傅识沧如遭雷殛,被死死钉在当地。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听见自己虚弱的声音:“银心,你画的是谁?”
“乐言啊,”银心有些奇怪地回头看了他一眼,“这你都认不出来?”
“可小言的眼睛……”
“哦,你说这个啊,”银心耸了耸肩,“我见到他的第一眼就现了,他原本的眼型很美,却总是不肯以真面目示人……”
昨晚整理的一张张照片从脑海中飞梭而过,最后定格在眼前的画作之上。
眼眸如艳丽的桃花花瓣,微微上挑,与他梦里的那双眼睛一模一样。
傅识沧要疯了。
第2o章
银心眼见着傅识沧的脸唰的一下白了。
他的皮肤原本就白,此刻血色尽褪,连嘴唇都没了颜色,双眼有些茫然地看着他,却仿佛透过他,看到了什么让人无法接受的东西。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银心无措地放下手里的画具,想要去扶他,却又有点不敢。
“没事,”傅识沧眉头紧皱,声音像是被强行挤出来的,“一早有点低血糖,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眼前的男人除了苍白,似乎并没有其他异样。但此刻的银心却感受到,似乎有一种强烈的情绪正在傅识沧身上生成、盘旋,仿佛海上迅形成的风暴,这让他本能地有些害怕。
“那,那我给你拿点糖来!”银心转身跑向别墅。
夏日骄阳散着热度,傅识沧却只觉得身上的血液全都蒸腾起来,冲得他眼前白。他紧紧攥着身旁一棵小树的树枝,让粗陋的枝条狠狠扎在手心里,用痛感将血液缓缓逼回心脏。
几分钟后,他的身体终于恢复挺直,松开了攥着树枝的手,步履沉重地绕过别墅,驾车而去。
节目组的监视器里,银心在厨房翻箱倒柜,终于在橱柜里找到了一罐白糖,可等他回到后院,只有夏风拂过他未能完成的画作。
方才的一幕依然让他有些心悸。
傅识沧虚弱地站在那里,身体里却像是有什么想要喷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