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甫琴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实话说出口:“这雷打得我睡不着觉,一直做噩梦。我们明早八点的飞机……”
而雷雨对马尔蒂尼毫无影响,他已经很困了,迷迷糊糊,听对方的要求全凭队长的责任心听完,“当然,来吧。”
他挪动身体空出位置,随后眼一闭,再次昏睡过去。
“感谢……”舍甫琴科无声比了个嘴型,披着自己的被子,小心翼翼躺到了马尔蒂尼的身边。身侧有认识的活人的感觉实在安全,他松了一口气,终于有能力酝酿睡意,不过十分钟也顺利进入睡眠。
第二天早上马尔蒂尼醒来,被身边的脑袋吓了一跳!
“你是怎么……”马尔蒂尼猛地翻身坐起,酒店普通的床垫在他动作下出吱呀响动,“好吧,我想起来了。”
马尔蒂尼头疼地揉太阳穴,幸好舍甫琴科还没睡醒,没看见自己格外惊恐的表情,不然对方肯定会怀疑都是男人为什么他这么大反应。
大家一起吃早餐的时候,马尔蒂尼还在懊悔自己半梦半醒间说话不动脑子,庆幸昨晚被子裹的严实,身上一些尚未消去的痕迹不可能被舍甫琴科看见。尽管哪怕看见了,对方可能也只会打趣队长有新女友了却不让大家知道。
但当伊凡拖着行李从电梯里走出来,看见自己开开心心跑来打招呼,马尔蒂尼不可避免生出一丝心虚。
“早上好,保罗,真是阳光明媚的一天!”伊凡出英国人的声音,向保罗报告他和科斯塔库塔的争执,“比利非说昨晚下了大暴雨,可我明明没有听见一点动静。”
科斯塔库塔不可置信道:“这么大的雷声你听不见,却听得见我打呼噜?”
伊凡认真科普:“呼噜声的频率是不一样的。不过放心,我并不是在苛责你比利。”
“当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已经在苛责了,你这个不尊老的坏小子。”
马尔蒂尼轻咳一声,“确实下暴雨了,可能停得比较早?”他看向室外,万里无云,是个坐飞机的好天气,“万幸我们的航班不用延误。”
舍甫琴科端着一盘意面走过来:“事实上昨晚的雷大到我不敢一个人睡觉,如果不是保罗收留我,我可能就来敲你们的门了。”
伊凡脚步顿住:“什么?”
“感谢保罗允许我和他挤一挤床。”舍甫琴科说着,还来拉伊凡的手,握着他手腕一起坐到最近的桌子,然后想到什么,招呼科斯塔库塔说,“我们一起坐这吧?我给你们都占了位置。”
科斯塔库塔挑眉,看着乌克兰人终于试着主动交好他们的一幕,乐于顺坡下:“当然,我去拿点吃的。”
伊凡被牵着屁股刚沾椅面,又站起来,“等等,不是,你说你和保罗昨晚睡同一张床?!”
马尔蒂尼眉心一跳。
舍甫琴科不明所以:“是的,怎么了?”他有点羞涩地侧头,“虽然怕雷确实有点离谱……可昨晚的雷真的太可怕了。你没看见酒店的避雷针好像都生着锈!”
“那是它刷的油漆!”伊凡叫了一声,胸口生出一股闷气,“好吧……真是……”
他气鼓鼓又不能直说自己为什么气鼓鼓,不明显地瞪了马尔蒂尼一眼后,小跑追上科斯塔库塔:“没想到昨晚的雷大到这个地步!”
科斯塔库塔以为伊凡为事实输给自己而郁闷,乐呵呵地“宽慰”他说:“睡眠质量像猪一样也是好事一件。”
“……”伊凡眯眼,盯着科斯塔库塔气上加气。
马尔蒂尼直到上了飞机,才找到机会单独和伊凡说话。他路过主动坐到安布罗西尼旁边的舍瓦,看见伊凡一个人坐在最后靠里的座位,闷头不知在做什么。
“伊凡……”马尔蒂尼走近。
伊凡也不抬头,只有手继续动作,一圈圈揉肚子,“保罗……”
马尔蒂尼察觉不对,坐进他身边:“你怎么了?”他眉毛皱起,大手循着伊凡的手臂摸上对方一直揉的位置,轻按后现那处硬鼓鼓的。
“我去喊队医。”马尔蒂尼说着,就要站起来。
伊凡慌了,一把拦住他:“诶别!”他耳尖泛出窘迫的红,“我就是吃太撑了……”
说完,他别扭地看了一眼保罗,“化悲愤为食欲。虽然也没什么好悲愤的。”
马尔蒂尼笑了,坐回去,伸手接替伊凡打着圈揉按他胃部,“那你想怎么样呢?”
他认真地同伊凡对视,目光深邃而专注,仿佛任伊凡处置,直把伊凡看得不好意思,红着耳朵撇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