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凡不受控制的眨了眨眼,生理性的泪水顺着眼睫沾湿男人的拇指。
马尔蒂尼顿了顿,手握成拳垂在腿边,轻轻咳了一声,“把牛奶喝了。醉酒饿一晚上肚子,头不晕算你幸运。”
伊凡从刚才起一直抬头看着马尔蒂尼的脸,闻言,他没有回答,而是用很轻很呆的声音说:“其实手摸不准的,要不要用额头试试?”
“什么?”马尔蒂尼侧耳。
“……没什么!”伊凡终于反应过来,偷偷在被子里狠狠掐了自己一下,死拧着眉头换来瞬间彻底清醒。“我喝我喝!谢谢你保罗,你不是在迈阿密吗?”为什么现在会在他面前!!他又怎么和保罗跑到一起去的!
忽然他对因扎吉和维耶里两人做的事被他抛之脑后,满头问号惊叹号只围绕眼前一个人!太突然了!
伊凡靠着床头柜浑身都不自在。
马尔蒂尼意识过来伊凡是想他用额头抵着额头方式测体温,略不赞同地看了伊凡一眼,“感谢上帝,你没有烧。皮波给我打的电话,你知道听到你在拉斯维加斯喝醉我怎么想的吗?没被人骗去结婚真是你走运。”
拉斯维加斯的固定节目,每年成千上万对醉鬼在这儿冲动登记。哪怕互不相识!
“又不是你我怎么会跟人结婚……”伊凡小声嘟囔。但房间太安静,马尔蒂尼听得一清二楚。
马尔蒂尼眉心跳了跳,装聋,“早餐在外面,套上外套出来吃过再睡。”
伊凡观察马尔蒂尼的表情,觉不对劲,”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出现在这儿了?迈阿密和拉斯维加斯隔了四千多公里呢。”
“你怎么知道我在迈阿密?”马尔蒂尼问。
伊凡:“你经纪人告诉我的,还说你在陪前妻度假!你在这,你前妻怎么办,一个人在迈阿密吗?或者其实我被连夜运到迈阿密了?”他像现猎物破绽的新手猎人,迫不及待,步步紧逼。
马尔蒂尼则游刃有余:“你认识的人,皮波只有我的电话。”
保罗还是准确没回答他的问题。
伊凡抿嘴,倔强地直视男人的眼睛,尚且红肿着的眼睛显得他非常可怜,“那又怎样,随便一个被你拒绝的追求者遇见麻烦,你都会为她连夜赶路四千多公里吗?”问话中,伊凡的声音带着某种显而易见的希冀。
马尔蒂尼的表情冷下来:“如果也是未成年,也在危险的拉斯维加斯,也许。”
新手猎人无功而返,陷阱落了一地反将猎人自己扎伤。
伊凡忍着眼酸吸了吸鼻子,低头,现身上已经被换回合身男士睡衣,他像忽然现猎物逃脱的痕迹而急忙追赶,“哪怕他身边有其他靠得住的人?哪怕那个人就在和你通话?”
“……”马尔蒂尼终于沉默。
伊凡像抓住兔子尾巴一样得意起来,他直起上半身试图贴近马尔蒂尼:“保罗!你——”
马尔蒂尼侧移一步和人拉开距离,似笑非笑:“你说的想要变可靠成熟,就是指这样的成熟吗?”
伊凡僵住,变成树在床上的雕像。
但很快,他又复活过来:“变成熟是想要保罗喜欢我,可如果保罗就喜欢傻乎乎的,那就不用变呀?”说罢,他仰头露出甜甜的笑,跪起身,张开双手索要拥抱。
马尔蒂尼冷漠地伸手,按住男孩脑袋把人按回床上:“你想太多了。这只是偶像对后辈的基础责任感。”
嘴硬。伊凡腹诽,可得不到男人明确的回答,他的心始终惴惴不安。
伊凡抓住马尔蒂尼按在自己额前的手,像抱枕头一样抱进怀里,”不要这样,保罗,你知道我想你说什么。”
“……“马尔蒂尼恰恰无法给伊凡想要的承诺。
哪怕昨晚男孩鼻息扑打在他颈侧的一路,一月拉斯维加斯的夜风吹得他无比清醒,其余肌肤感受的寒气将怀里的人衬得更烫,他没有一次比那时更清楚地意识到,他以为他只余燃烬的灰堆,但其实火星藏在灰中从未熄灭。
可火星想在现实中燃起实在太难,需要的助燃物不是现在的伊凡,甚至不是他自己能支付的。
马尔蒂尼只能叹息:“你也知道我不会说。”
“为什么?我不懂。”然而伊凡不知道,他紧紧抱住马尔蒂尼的胳膊仿佛下一秒人会消失,“你这是钓着我……“他控诉。一如每一个率先落入情网的初来者对经历者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