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千呼万唤中,《青鸟》在一月中旬正式播出。
开播当天连播四集,之后每天更新两集。剧的宣传早已如火如荼,男女主的粉丝一大早便开始预热,等到了晚上八点,更是在社交媒体上掀起了一阵狂潮。
第一集的故事以谢琢玉的第一视角展开,入目是一条笔直的长街,三两个小孩捧着冰糖葫芦和纸风车自街巷穿行而过,跑在前头的孩童不过八九岁,刚才灵活地避开了一个卖菜的老翁,便撞上了视角的主人。
糖葫芦掉落在地,他不悦地抬头,却看见了一张冷漠的面旁,和他那双孤绝渗人的眼睛。
“你……你是谁啊?”
镜头停在谢琢玉那张阴郁的面容上,他缓缓地垂下头,面无表情地望向地上坐着的小孩,硬梆梆地问道:“劳驾,这附近街上最有名的桂花糕怎么走?”
小孩愣愣地抬起手,指向了不远处的方向。
谢琢玉微微点头,掠过他的衣袍像是一阵风。小孩隐约看见,他那宽大的袖子遮掩下,好像握着一柄乌金短刀。
于是,《青鸟》第一幕,垠山城篇,拉开序幕。
……
林知屿和江逾白踏进病房的时候,奶奶和护工恰好看完了
第一集。
护工见着他的脸,惊讶地说道:“我想起来了,我就说片头曲里的那个演员怎么感觉那么眼熟,原来你是江先生的同事啊?”
江逾白偏头看了林知屿一眼,后者也没因为上次的谎言被人拆穿而感到心虚,温柔地笑了笑,说:“是,我是逾白的同事,今天早上正好休息,和他过来一起看看奶奶。”
林知屿这段时间在准备《风起长夜》的拍摄,每天早上一睁眼就被陈辰拉到林昭衍的工作室进行剧本围读和礼仪培训。昨晚《青鸟》开播,他累得连手机都没看,一回到家就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仿佛回到了高中的时期。
不过林知屿当年读书时,学校刚引进了衡水模式,每天早上弹射而起跑操,午饭限时,全天军事化管理——真要说起来,现在反倒舒服很多。
护工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奶奶,又看了看他们两个,说:“那你们聊,我就不打扰了。”
话落,她便出了病房。
她说话的功夫,江奶奶混浊的眼在林知屿和江逾白的身上扫了又扫。
林知屿是第一次在她清醒的时候过来,不知道老人家有没有现什么,但开口时仍旧是一副开朗温驯的语调:“奶奶,我是逾白的同事,给您带了一点水果。”
他和江逾白商量过了,还是暂时不让江奶奶知道他们的身份,免得老人家心里承受不住。
江逾白轻轻拉来两张椅子,先让林知屿坐下,然后自己去床头柜上拿了苹果和刀,在床边缓缓地削了起来。
“奶奶,今天感觉怎么样?最近太忙了,都没时间过来。”江逾白柔声说道。
苍老的手微微动了动,她缓缓撑开眼皮,嘴角扯了扯,沟壑纵横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意:“精神多了,这不刚刚还在看你的电视剧吗?”
病床桌板上放着一台崭新的平板,屏幕正停留在《青鸟》的播放界面,谢琢玉阴翳的目光穿过房顶,望向垠山城外的那座青山。
“小白还是第一次带朋友来看我咧。”江奶奶说着,视线落到了林知屿的身上,“你叫什么名字?”
林知屿俯身靠近,嗓音温和:“林知屿,您可以叫我小屿。”
江奶奶张了张嘴,声音沙哑,喊出来的名字倒不像“小屿”,而是“小鱼”。
林知屿愣了愣,猜想大概是口音问题,也没有刻意纠正,轻快地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