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光闻言回头扫了他一眼:“你也受伤了?一会儿我给你看看。”
他摆摆手:“不用不用,就是备一些绷带以备不时之需。”
国木田一脸嫌弃:“喂,太宰,事务所的绷带已经不够你用了吗?”
“嘛,都是国木田君你总说我浪费啦,那干脆从这里拿一些不是很好么?”他笑容不改,丝毫不在意自己这种趁火打劫的杀熟行为会不会招来主人不满。
小光倒是无所谓。从她的角度看过去,太宰治从手臂到脖子都缠着绷带,除了眼睛和衣服颜色之外,一切和过去一模一样。
“自己拿吧。”她用下巴示意了一下柜子的方向,“不过如果只是你身上的那些旧伤的话,应该早就好了吧,总包扎着不难受么?”
说着,缝完最后一针,打结剪断。
“习惯了嘛,包扎上有安全感哦。”太宰蹲在地上打开柜子,在里面翻找着绷带。
“……旧伤?太宰身上的旧伤我都不知道。”国木田一时陷入了沉思,艰难地问,“你们……进展这么快吗?”
什么时候的事!太宰治这家伙能让女性看自己的身体?而且这位长那川医生传说中还是正在追求他师父的人。
“欸?我没告诉过你吗国木田君?”太宰抱出几卷绷带,眨眨眼无辜地说,“我和小光认识很多年了。”
什——
国木田一口气呛住。
这个搭档……男人压着脾气——因为此时长那川医生还在给他上药。他只得用另一只手推了推眼镜,低声咆哮:“怎么就很多年了!我说你连敬语都是刚刚才改掉的吧!”
小光没忍住扑哧一笑:“好了好了,国木田先生别乱动,要缠绷带了。”
见长那川医生没有反驳,国木田倒吸了一口凉气,更加荒唐:“……难道,你们真的认识很久了?”
太宰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一样,到处摸索着找出一个袋子,一边哼着音乐一边美滋滋地把绷带装起,没有理会心态爆炸的搭档。
然而国木田忽然想到一件事,于是他琢磨了一会儿,趁小光给他缠绷带离他很近的时候,他压低声音问:“——这么说的话,长那川医生,你是不是知道太宰以前的工作?”
“欸?这个问题……怎么,你不知道吗?”
“那可是事务所的未解之谜!那家伙无论如何都不告诉我们,可恶。”
小光恍然大悟地点点头,然而却没有如他所愿地接话,而是低下头继续手上的动作。
国木田觉得此时绝对是挖出太宰过去的好时机,迅速决定了套话的方式,准备开工——
“国木田君,别白费力气了哦。”太宰忽然开口,啧声感慨,“小光她啊,你别看她一副单纯女学生的样子,又是个没有异能的普通人。实际上可最难搞了,是名副其实的一朵霸王花噢。”
小光黑人问号脸:“什么玩意?太宰,你别瞎编排我,我既温柔又天真。”
“温柔又天真?哈哈哈,忘记了吗?你当初可是一只手随随便便就捏断了我的腕骨啊。”
“……”
他毫不在意自己出糗的经历,当做玩笑讲了出来。
那是她和太宰治的初遇。
*
森鸥外刚刚成为首领不久,他的医疗室交给了小光管理。虽然才十四岁,小光却已经会紧紧抓住眼前的机会。不会?没关系,学就好了。
森老师对她的信任,使得她会不顾一切做好这份工作。
某个晚上,她发现药室的锁被撬开了。
蹑手蹑脚地进去之后看到了有一个黑色的身影正踮着脚够货架上的药品。那时十五岁的太宰也不太高,货架高处够起来有些费劲,他咬着牙试了几次都没成功,正琢磨着搬把椅子过来的时候,身后忽然一股力量袭来。
他沉下目光,本想着以自己“人间失格”的异能大概率不会受到多大伤害,可没想到身后的人压根没有异能。
虽然他发现了后面有动作,自己本身却不是个擅长体术的人,他闪躲了一下,却在下一秒就被来人扼住手腕、踢向膝窝,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眨眼间他就被按在了地上。
港口黑手党未来干部完完全全的黑历史。
小光的膝盖抵在他的背上,一只手按着他的头、使他的脸贴在地板上,另一只手捏住了他左手的手腕一用力,只听清脆的一声骨响,地上的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但是没有喊。
“你是谁?”小光恶狠狠地发问。
太宰治感觉手上的疼痛快让自己昏厥,额头上冒汗,只是嘶嘶地吸了几口气,一时没有回答。
这家伙感觉好弱啊……小光忖度,虽然她从小在小流氓之间打架很少输掉,但受抚子教育她深知自己一个女孩子在港口黑手党里应当是打不过男孩子的,更何况这里遍地都是有异能的人。
她不自觉地松了松手里的力道,迟疑地又问了一次:“你是谁的手下吗?为什么半夜撬锁来这里?”
自己人的话为什么不能正大光明地来?一定是坏人!
思及此,她对自己捏断了人家的手腕少了几分愧疚。
她又不是故意的,而且她的责任就是看好医疗室。
“……我只是想来找药。”太宰的声音还能听出微微的颤抖,似乎手腕真的痛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