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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第2页)

顾步染闻声识人,他神色自若地接过副将递来的布,粗粗吸去了脸上的水才道:“狺狺狂吠什么?又不是十年来头一回见,有什么值得你这般亢奋的?”

贺珏移步近了:“见着你了,我就是高兴!这一路上见着不少金蕊荣,可叫我常常想着你了!”

“你这什么理?瞧见菊花怎么就想着我了?”顾步染诧异道。

“人淡如菊,蕊寒香冷,可不说的就是你?”

“贺将军这么有诗情……青楼里学的罢?”顾步染倒一点儿也不客气,“你把话说得乱坠天花,叫人好生感动——无缘无故费劲恭维我干吗?”

“临死之际,人胆最肥。说点真心话,不怕被你骂!”

顾步染不屑地摇了摇头:“又奉承我?你什么时候怕被我骂了?昨个儿不还和我叔父吃花酒去了么?”

“真生气了?”

“我和你生什么气呀?”顾步染道。

溪旁的树梢立着只红嘴玉,顾步染瞧见了,把狐狸眼斜了斜示意他道:“玉礼,树上那相思鸟瞧见没?我看到它就想着你了。”

“怎么?”贺珏笑道。

“色艳可人,一瞧就是拈花惹草的滥污匹夫!贺玉礼,我可告诉你了啊!你若再和我叔父寻花问柳,叫我知道了,我真折枝抽你!”

“唉——瞧瞧这火气!”贺珏笑着朝他摇了摇皮囊壶,抬脚走了。

四周安静下来,顾步染牵马来喝水。那金黄中透些红的秋叶飘在溪面上,上头还倚着只死蝉。

叶作舟渡蝉,蝉死而无报。这秋日的荒唐景象惊了他的眸子,他的身子跟着就动不了了——他恍惚中好似窥见了余生。

“天赐我兰因,我偏要苦尝絮果。”他呢喃着,抬起还湿着的手抹了把脸,“我该夸我自个儿有自知之明呢……还是蠢如鹿豕?”

他不知道。

他只知岁月将教会他的心上人如何忘了他。

而他呢?他不必忘的。他放手足够利落,但要释怀还得再向老天爷讨些日子。

只有那生了对琥珀瞳的美人儿是这刀剑锋芒中渐消的甜,也惟有她能化淡他有口不能言的苦涩。

战期愈来愈近,顾期留了个老将及其麾下人马守那搭好的大本营,领着其他将士急急奔赴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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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少半月的路途,人马皆劳。

一日,太阳正从沃野之中爬起来,只听“吁——”地一声,这浩浩荡荡的行军终于停下了步子。

到了。

那无垠的草地一眼望不见头,叫人迷惑那乌泱泱的楚兵究竟会从何方冒出来。

已逢战期,新兵绷紧了弦儿,递木编鼔台。他们手上因受战事威慑而生了些虚汗,那战靴马蹄声更是把他们催得双腿发软。

顾家营的仨将军骑马布阵,不出半个时辰,这魏的方阵便已列好,只欠楚国那阵东风。

那胆小如鼷的池彭现今倒是平静得很,不仅不慌,还带着笑望向远方。倒是他庶弟池湛不住地拿眼瞧他,虚晃的视线下是掩不住的惊惧。

那池彭被他瞧烦了,便把剑横了拿剑墩撞他的腹:“你干什么总往老子这边瞟?老子先把丑话撂在这儿,你是老子的副将,若一会儿开战了胆敢分心伤着老子,老子便把你给削了!”

那池湛缩了一缩,点了点头。他忽闻西边有点吵闹,又忧心忡忡地探头朝那边望了望,但没窥见什么,只见顾期从阵前往那地儿奔。

“阡宵出什么事了?!”顾期驾马飞奔而来,一脸惊惶,握着缰绳的手自顾在飒飒秋风中生了黏汗。

贺珏已瞧过顾步染的情况,此刻正跃身上马,他道:

“大将军莫急,阡宵他无甚大碍,只是起了些赤疹,大夫说是这草地上的什么花害的……嗐!不碍事,只是委屈他打仗时还得拿张布蒙住下半张脸儿了。”

“呼——”顾期舒了口气,心这才定了下来,“他打小便不喜浓香,府里头也顺着他的意,没去栽种什么花草,哪知他一日竟会受花草所累!我这侄儿呦!何时才能叫我这叔父放心呐!”

霜飔刮来,带着些草叶动的沙响,贺珏一动不动地盯着南方:“人来了。”

顾期回身向南方望去,远方那一身玄甲的将士铺满了原还空豁豁的草地,南边的颜色霎时自淡绿转向了无尽的黑,叫人呼哧喘不过气来。

楚军越挨越近,停在了距他们约莫百米的地方。顾期同贺珏交代了几句,又飞奔回了阵前。

顾步染缓过喘鸣,这会儿刚被人扶上马。他瞧见顾期的背影,正想打马上前,谁知贺珏绕了个弯把他拦下。

“干什么?”

“大将军说了,你身上起了疹子多少有些不适,就不让你打头阵了……阡宵,你先缓缓罢!”

顾步染只好把马停了,在马背上瞻望那玄甲兵。好在他眼力好,在这儿也能勉强瞧清敌营的四位将军,那身量最高的瞧上去真与宋诀陵难分伯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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