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柘在学业上是靠谱的前辈,推荐了很多书给解弋,还把自己从前的高分作业整理出来,给解弋参考。
解弋对他这点很服气,他不是一台只会舞蹈的机器,对提升舞蹈专业人才的综合素质很有追求,自己好学,也不吝啬教会他人。
可是解弋不想再每天都跟着严柘了。
一是严柘太负责,每天敦促他学习比本科老师课上点名都勤快,严“老师”只有他一个“学生”,他想“旷课”都没机会。
二是总和一个人在一起,这种日渐变亲密的关系,让解弋很有压力。
他说怕耽误严柘时间这话,是委婉向孔老师表达这个意思,他想和严柘适当松松绑,孔老师倘若不说这话,严柘显然是要负责到底,一点都不会放松。
孔老师听懂了,装没听懂。她知道解弋是个内向又体面的小孩,不会把话说破。
对这个一带一的安排现状,她非常满意。
这学期她的公私事都很忙,愿意接收解弋这个空降来的艺管生独苗,纯粹是一些人情关系抹不开面子,实际上她没什么余力亲自指导解弋。却也不能真让解弋自学,这事真做出来就有点难看,不止她,没准还得带累不少人一起难看。
被孔老师和蔼地打了哈哈。
解弋的诉求没得到回应,多少也明白人家的难处,很无奈地和老师告了别。
出来后,他看到严柘几分钟前了微信,说练完功了,问他和孔老师谈完话了没有。
这不就是点名吗。
被点到的解弋答了到,又开动脑筋想找个借口请假,不想去和严柘一起读书,也不想陪严柘练功。
读书还算可以接受的功课,练功是真的要命。严柘太能练了,上午三四个小时,下午又三四个小时,离开练功房不是去看书就是去看演出,除了吃饭睡觉,他和舞蹈当真是一刻也不能分割。
解弋提出过,在严柘的练功时间,他可以独自去自习看书的要求,严柘简单粗暴地拒绝他说:“看我比看书更有用。”
解弋上诉无果,只好接着每天看师兄在练功房里炫技七八个钟头,导致他现在再看任何舞蹈演出都很冷淡,再能跳也没有严柘能跳,技术再好也没有严柘技术好。
有其他师兄师姐看到解弋整天跟着严柘身后叫师兄,问严柘:“这么乖的师弟,你从哪拐来的?”
严柘说:“学校的。”
解弋:“……”
严柘还很得意地把解弋钩在自己怀里抱着,再炫耀似的告诉别人:“限量的,就一个,只给我了,你们没有份。”
十九岁的解弋累得想死。
被严柘督促学习好累,陪严柘练功好累,还要应对严柘时不时突然动的耍流氓技能,他感觉自己就要累死在舞蹈学院了。
今天他一定要请假。
他想出了一个借口,回微信给严柘:我不太舒服,想回去休息,就不去找你了。
严柘的电话打了过来。
解弋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虚弱,说:“师兄,我昨晚没有睡好,头有点疼。”
严柘说:“啊,那是要好好休息。正好,我送你回去吧。”
正什么好?送什么送?解弋莫名其妙道:“我住的地方离学校很近,步行就回去了。”
严柘笑着说:“对,就是这个正好。我能去你那里洗个澡吗?”
供水管道出故障,整个学校从教学区到寝室的所有水龙头都凑不出一滴水。
刚练完功就现了这事,有点洁癖的严柘天塌了。
他想到的第一个解决办法是去学校旁边酒店里开个钟点房洗澡,很快现步行可达的钟点房都已经被舞蹈学院一下课就得冲澡的舞蹈生们包圆了。各个群里倒是有人在拼房,人太多,已经排到了十二点以后。他等不了那么久。
“最多再过五分钟,我就要馊了。”严柘在电话里出了委屈的声音,“你忍心看师兄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