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透明玻璃,溫珩俯瞰著這座黑夜中泛著科技感冷光的建築群,烏沉漆黑的瞳孔里醞釀著風暴。
這次回國,他要替冷懸奪回屬於他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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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城。
巴赫《g大調第一大提琴組曲》悠揚的前奏響起,是英才高中特有的下課鈴。
英才高中鼓吹素質與應試教育並重,從不拖堂,雖然這道數學題才講到一半,老師還是把粉筆扔進黑板板槽里,拍拍手上的灰:「下堂課再講,下課下課!」
他拉開高三(1)班的門,見到門外一群其他班級,甚至校服顏色是低年級的女生,早已經習以為常。
誰讓校草在他們班上?
這兩年都是這麼過來的。
年輕的競賽老師甚至主動伸出手,戲謔地笑:「這回又送什麼?要不要我幫你們轉交啊?」
膽小的女生臉紅低頭,膽大的女生笑著說「好啊,謝謝老師!」,然後把賀卡和小禮物塞到他手上。
臨近聖誕節,他們(1)班坐在靠門第一排第一個的同學每天都能收到好多好多賀卡,都是麻煩轉交給冷懸的。
老師把東西放在靠近門同學的桌上,就回辦公室了。
上星期班上才換了座位,現在坐在第一排第一個的男生叫王煒,他一直就不喜歡冷懸。
他偷偷把賀卡拆開,落款不乏年紀里有名的漂亮女生,他酸得直咬牙,還非要做出一副不在乎的樣子,把東西扔到冷懸桌上,音量不大不小,足夠讓周圍一圈人都聽到。
王煒成績一般,因為家裡有錢給學校捐了一棟樓才能進競賽班,班裡普通家庭的學生多多少少都被他欺負孤立過。
冷家是很有錢,但冷懸早就跟冷家斷絕關係了,平常的吃穿用度也都很普通。
「他不就靠那張臉嗎?有什麼了不起的啊,就算考上top1又怎麼樣?照樣改變不了階級。窮逼。」
付思雅扔下筆,抬起下巴,脖頸修長如一隻優雅高傲的黑天鵝,說話卻直戳要害,一針見血。
「有本事你也長這樣啊,說話之前先把你那滿臉痘坑擠了吧,看著我都難受。」
幾個女生忍不住捂嘴笑了,笑聲讓王煒惱羞成怒,他漲紅脖子,下意識舉起拳頭,又礙著人多不好發作,他伸出手指,指指冷懸。
「放學別走,有本事你給我等著!」
付思雅擔心地輕咬下唇,轉頭看冷懸。
冬日的陽光從玻璃窗外照進來,連光也格外偏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