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遮蓋了窄巷裡激烈的棍棒聲。
兩分鐘後。
冷懸的傘被磕壞了一角,雨水順著缺口飄進來,少年半蹲下來,漫不經心垂著眼睛,黑髮半濕,氤氳著水汽的眉眼漂亮得不像話。
誰特麼能想到這麼能打。
冷懸居高臨下看著他,音色又輕又淡,卻讓人從心底生出寒意。
「…要讓我嘗嘗你『棍子』的厲害?」
山雞躺得很安詳。
「…哥,我真不是那個意思。」
因為窄巷裡的小插曲,冷懸到班上時遲到了兩分鐘。
傘不能要了。
校服也濕了半邊。
溫珩皺眉,毛茸茸的腦袋湊過來,不放心地看了又看,還要上手摸他的額頭。
「你怎麼了?」
「傘壞了,淋了點雨。」小竹馬打開書包拿出書,語氣輕描淡寫。
但身體不會騙人,早自習還沒上完,冷懸的聲音已經微微發啞了。
因為今天下雨,大課間不用出操,大課間的時候,冷懸難得趴在桌子上。
「溫珩!出來!」校籃球隊的學長趴在他們班窗戶上叫人。
冷懸聽到一陣輕微的窸窣聲,和桌椅摩擦的聲音。
溫珩走出去,打完上課鈴都沒回來。
冷懸偏頭,看著他身邊空空蕩蕩的位置。
「報告。」
這節課是語文課,小老頭不滿地抬了抬老花鏡,盯著他:「幹什麼去了,上課鈴聲聽不見?看你這一身的雨,去門口罰站十分鐘。」
十分鐘過去,溫珩才回到座位上,懷裡還緊緊抱著一個白色的塑膠袋。
冷懸低頭做筆記,沒有第一時間理他。
沒到三十秒,溫珩就忍不住了。
他湊過去,面無表情,語氣有點彆扭。
「你怎麼不問我去哪了?」
冷懸垂著眼睛:「你去哪兒了?」
溫珩嘿嘿一笑,一臉神秘地打開被雨淋得濕漉漉的塑膠袋,拿出一個白色的小盒子。
「快把它吃了。」
冷懸微微一怔,感冒藥的外盒一點雨都沒淋到。
溫珩又從塑膠袋裡拿出一杯熱乎乎的老薑黑糖牛乳茶。
冷懸低頭拆著感冒藥,溫聲開口。
「你怎麼弄到的?」
為了保障學生安全,外賣不許進校園,頂多偷偷摸摸在學校圍牆缺口那裡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