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沒有讓任何人忘記任何事。」不二銳利的眼神釘在忍足身上,「難道不是嗎?」
「我想也是。不然我不會回來。」
「不會回來?」不二的冷笑漸漸浮現在臉上,「你還真有臉這麼說。」
毫不掩飾的嘲諷讓忍足有些吃驚。
「你不歡迎我?」
「我對不負責任擅自逃跑的男人不屑一顧。恨不得你有多遠走多遠,最好不要再回來。」不二停頓了一下,冰藍的眼眸中露出了婉轉的傷痛,「可是有一個人,他需要你。作為他的朋友,我也需要你。只有你可以。」
「他沒有我,也可以過得很好。」
劈頭蓋臉的一巴掌。
清脆的響聲迴蕩在空曠的空氣里,摩擦出一絲火花。
忍足別過臉,靜候下文。
沒有瘋狂的控訴,沒有撕裂的叫喊。那都不是不二會做的事。
不二隻是用鄙視甚至痛恨的眼神盯著他。
「我不知道你是否還在乎他。如果你還願意聽他的消息,那麼我可以負責任地告負你,那傢伙,已經死了。」
死了——?
咀嚼著像從西方古文中剝離出的生澀難懂的詞彙。他的大腦一片空白。
死了——?
那個總是笑著鬧著黏著的人——?
死了——?
那個比誰都堅強、比誰都強大的人——?
死了——?
那個人……
恍惚與麻木間,大顆大顆滾燙的淚水從眼眶中滑落。
沒有猶豫地,沒有留戀地。
他本人卻像沒有覺察到一般,不死心地追問:「不二……不要開玩笑了……」
回應他的只有沉默和愈加心痛的表情。
他低下頭,無聲地哭泣。
「表面上裝的那麼無所謂,那都是假的。即使你答應他很快回來——那時的他連和你分開一天都忍受不了。誰知到你這傢伙一走就是七年,沒有任何聯繫。他一開始是擔心你的安全,開始瘋狂地找你——你這傢伙卻像蒸發一樣一點消息都沒有。龍馬也沒有消息,手冢的情況也很壞,一直都沒有醒……一手建立的Rk也倒了……他等於是失去了最後的依靠。他只好藉助藥物……染了不少病……他就是這樣把自己折磨垮的……估計他到了墳墓里也在等你回來吧……」
在他最需要、最脆弱的時候,他選擇了離開。
他恨不得一槍斃了那個無恥的自己。
然後去陪他。
「你沒有必要哭的,真的。他到最後都沒有發現你根本不愛他。」
「你應該很得意吧。這樣的一個人到了最後還死心塌地地對你。」
「你們付出的根本不對等。你配不上他。」
「餵~不二~我受不了了啦~能不能讓這個不知道是醒著還是昏著的醉鬼停止他的胡話還是夢話啊。我快被煩瘋了。」千石炸毛中。
不二抱歉地笑道:「這也沒辦法啊。現在還是考驗他的時候。」
「再下去我就要去死了!而且翻來覆去就是這麼肉麻死人的一句『不是這樣的…對不起……對不起,龍雅……對不起……』,不二你不會覺得噁心嗎?」
「不會啊。」無比淡定地不二接著說,「如果是阿仁說的呢會這麼覺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