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苍海拿走手机,打了一行字给我看,他单手打字的度飞快。
“在甲板上我们现,这些东西,在盯着我们。”
何瑜也凑过来看,看完就差不多明白了:“我懂了,所以你们决定提前下船,不打算再往里面开了,是吧?”
陈苍海就点点头。
我又想起那些疯狂往船头甲板上跳跃的蛇,就回头对何瑜说:“如果这些东西一直在向船的方向逼近,难道说那些蛇疯狂地往甲板上跳,不是想上岸,是在逃跑?”
“很有可能。”路阿爻在一旁说。
一时间我们都沉默了下来,我越来越感觉这地方邪乎,还没找到地方就遇到了这么些事情,实在让人头疼。
面前的火苗被峭壁上的风吹得乱摆,何瑜突然把手里的鸡放下,把手擦干净去看我,有点不好意思地说:“虽然我知道现在跟你说这件事有点不合时宜,但我怕我再忘了,韩剑不在,咱们正好把这事儿讲明白了。”
“什么事情?”我问。
何瑜挠挠头:“就是之前在甘肃,咱们进的那困龙墓,有块石头上不是刻了我家的密文吗?我回去拐着弯儿问了,我们家确实没人去过甘肃那块儿,但我打听到,我家祖辈确实把这密文教给过外姓人,还只教给了他一个。”
我想起来了,这条密文其中夹杂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仰见众生。当时我们仨还以为对应的是那些人面蝙蝠,但后来我去了湖北,才现“仰见众生”这四个字对应传说中的孽摇鬼市图应该更为恰当。
但这条重要密文的镌刻者,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是谁,是谁要给我们传递这一信息,我们也没有什么头绪。
所以一听到何瑜说他回家问出了这个,我的兴致就变得极其高涨:“谁?”
何瑜干笑一声:“这人你也听说过,是第一代玉京子,五师唯一的贼,柳三水。”
他这话刚出,我就有些震惊了:“柳三水是柳家的,不是说他作风不好,还总是跟盗墓贼有说不清楚的牵扯,你们何家祖辈是怎么想的,传给他?”
“事实上,并不是我太爷爷心甘情愿传给他的,何家的密文不传旁系和外姓人,这是祖训。”何瑜拿水壶喝了口水。
“但我忘了跟你说,新中国成立之前,我们家经历过一段东奔西躲的日子,逃亡途中,祠堂里存放的大部分有关于密文的记载都丢失了,我太爷爷是很久之后才知道,柳家曾经花了大价钱从一个海外文物贩子手里淘来了一本何家的古书,上面有那种密文的整套表达方式。”
何瑜说着说着就开始咬牙切齿:“古书上的字迹很早,那外国人看不懂才卖给的柳三水,所以我合理怀疑不是怀疑,是肯定!那个刻石头的,绝对是柳三水!”
第92章刻字的人
柳三水这个人浑身都是谜团,他是五师那一代中年纪最小的,死的最早,但也是迹最早的一名柳家人,要说柳家是因为他才有现在这样大批的客户一点儿不为过。
我外公当年最不喜欢打交道的肯定非柳三水莫属,我曾经听过这人的一些早年经历,说他只身一人跟着一伙盗墓贼去搞海捞瓷,半路起了风暴,罗盘全部失灵,他就随手指了个方向,船沿着那个方向一直开,竟然就真的找到了那只沉船。
传言他当时从那只沉船里带出了一大批海捞瓷,赚得盆满钵满,但那伙盗墓贼却不知去向,我猜测很有可能出来的时候分赃不均,按照柳三水的尿性,设局把人全部做掉也不是不可能。
路阿爻听到何瑜这么说,难得皱眉:“如果真像你所推断的那样,进入甘肃那个战国墓里的人真的是柳三水,那这件事才是真正开始变得错综复杂了。”
“为什么?”我问他。
何瑜沉声回答我:“因为柳三水早在8o年代就在一次盗墓活动中失踪了,但我们上次看到的密文,字迹很新,初步推断应该不会过十年。”
我听出了他的意思,就微微塌下身体,小声道:“你们是说,柳三水还活着?”
“呃,这上一代的事咱们可不敢说,严谨一点儿,我们就是猜测,猜测。”何瑜说完就从兜里掏烟出来点上,边吸边说,“不过,他如果真的还活着,还和我们去了一个地儿,那这件事就非同小可了。”
气氛一下子就变得凝重起来,听何瑜所描述的,这个在石头上篆刻密文的必是柳三水无疑,除非还有另一本残存的古书被其他人捡了过去,但我盘算了一下,这种可能性其实不大。
不说谁能有柳三水那毅力将一本古书当做新语种书籍全部啃干净,就说当时正处乱世,逃命都来不及,基本没人把书这玩意儿当宝贝,何况还是一本根本看不懂的“天书”。
那么这样一来,柳三水早在我们之前就已经探过甘肃的战国墓了,还在甬道里留下了“仰见众生”的密文,那是不是可以从侧面推断,他在进入甘肃战国墓之前已经见过真正的孽摇鬼市图了,或者是见过高仿?
但他为什么要将形容孽摇鬼市图的东西刻在表面上与其毫不相干的战国墓里呢?又或是说,他和我们一样,已经探知到战国墓甬道里那种壁画的玄机。
可如果要出现这种情况,必须要走过和我们相同的路径,难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