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磨了半月,眼见着族群几乎被屠干净,天魔蛛王终于按捺不住,从巢穴中弹射而出,铺天盖地朝殷回之吐出一团毒丝。
殷回之等候它多时了。
毒丝的腐蚀性是最强的,殷回之没敢直接拿冰魄去切,而是不断闪避,将它彻底激怒,从洞穴中引了出来。
三日苦战,天魔蛛王被殷回之一剑绞去头颅。
等毒液喷净,他才上前剖出了内丹,用灵力拭干,小心翼翼捧起来,装进储物戒。
死去的蛛王腹部一阵异动,然后被什么从里撕裂开,一堆还未消化的人骨争先恐后涌了出来。
一个仅有巴掌大小的、缩小版的天魔蛛从里面钻了出来,看了殷回之一眼,然后飞快消失在了荒漠中。
殷回之并未理会,烈阳晃得他有点头晕,他眯着眼睛了会呆,然后蹲下,从凌乱尸海中捡起了一颗内丹。
给那个蠢瞎子的。
又捡起一颗。
给沈知晦。
又捡起一颗。
……给巧色。
谢凌喜欢跟巧色下棋。
随着第三颗攥进手中,那个声音又出现了。
“真的甘心吗?”
“为什么偏偏是你?他一点也不在乎你的死活……一个出现不过半年的娈宠,也能轻易取代你的位置。”
殷回之瞳孔隐隐充斥血色,再次出现了短暂的耳鸣。
嘴唇却还在蠢蠢欲动——那声音竟是从他自己口中出的。
半晌,他闭上眼睛,低声自言自语:“只是因为没有比我更合适的了。”
又喃喃:“他只是不懂,不要怪他……”
“我不会后悔自己做的任何一个决定。”
“是吗?”
“可是你不怕,他从头至尾都在……”
“不可能。”
头隐隐作痛,殷回之抱怨烦人的心魔:“不要吵我了,我还有事没做完。”
他把剑束好,轻轻舔了一下干燥的唇,又恢复成那副温润俊朗的模样。
——他有点想念谢凌了。
储物戒里还装着路过雪山时切下的一截不朽灵木。
他想,他要把它雕成自己的模样,送给谢凌。
如果可以,他希望可以把自己的魂魄寄存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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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回之这一趟离开了近两个月,回乾阴宫时正值深夜,打盹的守卫没看见他。
他一路隐匿行踪和气息,没有惊动任何人,自然也无人向他问好,但他却异常轻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