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熠阑的阅读速度是正常人的数倍,视线一扫下来,基本上将朋友圈内容和评论都看完了。
苏泽岁呜呜的声音从枕头里闷闷地传来:「窝这辈子再也不出门了呜呜再也不见人了没脸见人了……」
顾熠阑有些好笑:「我删了?」
「删了也没用了呜呜。他们都知道是窝了。窝再也不喝酒了好丢人呜呜……」
在这种苏泽岁最害怕的尴尬时刻,他脑中的理性思维,重新在酒精的麻痹下冒了些头,居然有条有理地分析了起来。
顾熠阑的指尖悬在「删除」键上方,然後收了回来,看向床上恨不得钻到枕头里的少年,道:「哥哥帮你澄清?」
「唔,怎麽澄清?」闻言,苏泽岁终於将通红的小脸从枕头里抬了起来。
「好办。」顾熠阑淡淡道,「但不能白白帮你办。」
苏泽岁一顿,然後恍然大悟:「那窝让泥做。」
顾熠阑太阳穴跳了跳:……
顾熠阑道:「我是有条件的。首先,你保证,以後不再把做|爱挂在嘴边,也不准看相关视频。」
苏泽岁想了想,为了自己能不社死,还是不情不愿地道:「好吧。窝答应泥,窝保证呜呜呜呜。」
顾熠阑继续道:「其次,有外人问起你为什麽跟着我丶和我有什麽关系,你要说是我弟弟。」
「嗯嗯。」苏泽岁点头道,「哥哥好。」
他本来就是顾先生弟弟。
鉴於少年喝多了神志不清好忽悠,顾熠阑非常无耻地逮着这个机会硬薅:「以後也不要说喜欢我了。不准喜欢我。」
这个要求说完後,不等少年回话,他就直接在手机键盘上点了几下,发了条评论,然後将手机递给苏泽岁。
苏泽岁垂眸看去——
【一十一维:是我发的。怎麽了?】
「哥哥泥真好……」眼见着黑锅都被顾熠阑背了,苏泽岁感动得热泪盈眶,「窝能再问最後一句吗?」
「问。」顾熠阑把被少年揉成一坨的被子抖开。
「窝都知道了,但窝还是喜欢泥。泥也喜欢窝对不对?为什麽丶为什麽窝们不能做?」苏泽岁轻声道。
考虑到这是「最後一句」,顾熠阑没有打断少年,而是任由他借这最後的机会,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顾熠阑把靠枕丢到一旁,将两人的枕头摆好,神情平淡地反问道:「知道了什麽?监控吗?这不是问题的关键。」
苏泽岁还来不及问那什麽才是关键,男人就将被子盖到了他身上,不近人情地道:「最後一句说完了,以後不准说了。睡觉。」
苏泽岁「哦」了一声,带着满腔的好奇,闭上了眼眸,然後感觉到身旁的床褥也轻轻凹陷了下去。
***
顾熠阑没有删掉那条朋友圈,翌日,就连管家都知道了。
餐厅里,管家一边满脸忧愁地给两位主人布餐,一边用只有顾熠阑和他能听见的声音,提醒道:「顾先生,虽然喜欢一个人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但您看,苏小少爷他其实丶也还不错……」
顾熠阑将热牛奶放在还呆呆懵着的少年面前,平静地打断了他:「知道了。」
管家见自家老板居然被被自己劝动了,有些受宠若惊,又有些松了一口气地退到了旁边。
今天是周末。但博士生没有假期,实验室该去还是得去。
昨晚几瓶酒的後劲儿还在,一上车,苏泽岁就一歪头,一闭眼,不省人事,开始补觉。
少年长而浓密的睫毛乖巧地垂落,却难遮眼底的乌青。一早上,也没说几个字,显然是被酒精折磨得不行,可怜兮兮的。
顾熠阑抬手将车内空调的温度调高了一度,又松了松油门,放缓了跑车的速度。
由於苏泽岁赖床,再加上顾熠阑难得没有飙车,这次他们到实验室的时间又比往常晚了许多。
一上楼,就碰到早早等在会议室门口丶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巩创。
看见顾熠阑,巩创忍俊不禁地迎了上去:「来啦,烟火哥。」
顾熠阑先看了眼身旁困得直点头的少年,才冷冷对上巩创的视线,嗓音冰得掉渣:「等会组会结束後,先别走。我有话跟你说。」
巩创身体一僵,後背一凉,委婉拒绝道:「不丶不要吧。」
不就是调侃了两句吗?不至於要把他单独留下灭口吧?难不成……顾熠阑「非要喜欢」的人,特麽的不是苏泽岁?这是什麽恐怖故事。
到底是谁!是谁,让他的好兄弟居然婚内思想出轨!是谁,把他高岭之花的好兄弟变成了中二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