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颂清感激道,让他儿子抓着水管又浇了一会儿地,等小朋友玩尽兴了才把水管交还给田远。
田远正要接住水管,一只胳膊伸了过来,陆峻野低沉稳重的嗓音说道:「我来拿吧。」
说着,把水管接过去了。
田远只好收回了手,跟着陆峻野往前走着,球球也在後面跟着他们。
水龙头没有关,水管还在哗啦啦地流着水,陆峻野抓着水管的一端,大步朝他的田地走去,片刻就走到了他的田地前。
只见他的田地,地表不是很乾,这两天应该有人帮忙浇过水了,不用猜也知道是谁帮他浇的。
陆峻野转头去看田远,田远心虚地别开了视线。
陆峻野抿嘴笑了笑,把水管放在土壤上,让水流四处漫开,自由地浇灌着田地。
地里还没见有一棵种子发芽,陆峻野不禁有些担忧,扭脸问田远:「种子不会都死了吧?几天能发芽?」
「不会,」田远说,「过几天就会发芽了。」
陆峻野松了口气,看得出来他挺在乎这片向日葵能不能种植成功。
田远也看出来他很在乎这片田地,就说:「不用担心,向日葵种子发芽率还是挺高的,过两天就发芽了,就是前期需要多浇些水,保持土壤湿润,等向日葵长出来了就不需要每天都浇水了。」
说到这,他顿了一下,抬眸望了眼陆峻野,又不好意思地偏开,舌头打结地说:「你要是忙的话,不用经常来,我可以帮你浇水。」
陆峻野作为公司老总,平时确实是很忙,但是他再忙也要抽时间来农场,来农场的目的也不只是管理他租的田地,主要还是想看看田远,只是他不能把意图表现得太明显,只能顺着田远的话,故作承人家的好意,打趣着说:「好,先谢谢田老板了。」
「不客气。」田远神情发虚地摸了摸鼻梁。
陆峻野盯着他,嘴角轻轻笑了一下。
田远看到了,觉得更加地心虚,双颊也越来越热,没敢去看陆峻野,眼睛左顾右盼着,看到球球跑到向日葵地里追着水管里流淌出来的水玩耍,他终於找到了一个缓解脸红心跳的出口,出声道:「球球出来,别踩着埋着种子的坑了。」
球球正玩得兴起呢,闻言,看了看田远,又看了看地上的水,少顷,耷拉着耳朵踩着湿漉漉的田地出来了,踩了满脚的泥巴,还把向日葵地踩出了几十个深浅不一的脚印。
看着那些脚印,田远一阵汗颜,扶着额头尴尬地看了下陆峻野。
陆峻野哑然失笑,含笑道:「没事。」
地已经浇湿了一大片,由於水管是平放在地上,距离远的地方或者有土块凸起的地方水漫不到那里,陆峻野弯腰把水管拾起来,抓在手里,往那些还没有浸湿的土块浇去。
田远则蹲下来先是小声地训斥了一番球球,看到球球委屈的样子又逗起球球玩起来,边玩边时不时地偷看一眼陆峻野。
陆峻野很快浇完地了,冲田远喊了声:「田远,浇好了,关水吧。」
猛地听到陆峻野叫他名字,田远的心跳了一下,神情窘迫地应了声:「哦,好。」
然後就抬脚朝水龙头走去了。
陆峻野望着他紧张慌乱的背影以及泛红的耳根,无奈地摇头笑了笑。
水管还在出着水,不能浪费,陆峻野一直拿着水管让水继续流在田地里,两分钟後出水越来越小了,慢慢地不再有水从水管里流出来,证明水龙头已经关好了。
陆峻野正打算把水管盘起来收好,被返回来的田远拦住了,田远从他手里把水管拿过去,道:「我来弄。」
陆峻野没跟他争抢,在一旁看着他盘水管。刚开始浇水时,水管是放在地上浇的,管子上沾有很多泥土,田远丝毫没有嫌脏,动作娴熟地把管子盘成一圈又一圈。
陆峻野不动声色地盯着他晃动的手腕,目光落在那只留有伤疤的胳膊上,什麽也没有看到,田远穿着长袖卫衣,胳膊遮得严严实实。
即使看不到,那几道伤疤已经深深刻进了陆峻野的脑海里。
那天下午,当他看到田远手上的伤疤,他震惊万分,夜不能寐。第二天他给冯硕去了电话,直截了当就问:「田远以前自残过你知道吗?」
「自残?!」冯硕大吃一惊,「什麽时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