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小护工却很没有眼力见地拍拍他说:
「诶,那边有个人在叫你耶。」
说完还指了指陶语然。
牧澄一个眼刀飞过去,很後悔当初怎麽就选了这麽一个呆头鹅来当自己的护工。
要不是看在同为中国人的份上,他早就把她给炒了。
整理好面部的表情,牧澄转头看向已经走到身边的陶语然,眼神擦过她又看向身後的邹闻渊。
「你们怎麽来这里了?」
「陪我的朋友来产检,你……」
陶语然看着牧澄脑袋上还有些歪的假发,以及他手中紧紧攥着的废纸。
加上这里是医院,所有的一切都表明——牧澄生病了。
牧澄本来还想隐瞒一二,但想到身旁还有一个惯会拆台的傻子,也就不说谎话了。
「肺癌,晚期。」
短短的四个字,他说的轻松,陶语然却觉得如同有一柄大锤沉沉地砸在她的身上。
她一时愣住,不知道该说什麽好。
询问他为什麽不回国治疗?为什麽不告诉他们?为什麽独自一人在这个陌生的国家忍受疾病的折磨?
他总是这样,什麽都不告诉他们,自己独自做了一个又一个决定。
陶语然既有些生气,又有些伤心。
难怪他连她的订婚宴都不回来;难怪自己上回失明住院,唯独他没有来看望;难怪出国後他再次音信全无……
陶语然的眼眶有些泛红。
「你就打算自己一个人在这里等死?」
这句话说的不算好听,里面还有一丝赌气的成分。
明明她和师兄一直都是他的後盾,是把他当做家人一样的存在,为什麽不告诉他们呢?
牧澄就知道他们会是这样,他从小护工的手里又抢了几张纸巾递给陶语然。
「然然,我就是不想你们太伤心。」
他知道,如果这世上还有人在乎他的话,也就只有他的师兄和师妹两个人了。
他父母早亡,养在伯父的名下,可除了每个月定时打到卡里的钱,他很少见到这个名义上的监护人。
牧澄更多的是在俞家感受到属於家的温暖。
他不想让秦臻和陶语然因为他伤心,所以选了这麽一个偏僻地城市来迎接自己的死亡。
没想到就是这麽巧,他们偏偏也来了这里。
「唉……终究是躲不掉的。」
牧澄叹息一声,主动提出让陶语然联系秦臻。
即便他不说,陶语然回去後也肯定要和秦臻说他的事情,不如在这里一起说开。
「正好让师兄帮我来料理後事吧,让你来干我还真有些不放心。」
牧澄看着陶语然打电话,还贱贱地调侃了一句。
陶语然狠狠地瞪他一眼,转身让虞殷先回家後才拉着邹闻渊到旁边去打电话。
秦臻听完陶语然的话之後也狠狠地骂了一句:
「那个混蛋小子,看我过去不收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