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反正这麽的事,搁卿见身上我肯定哈哈哈笑死他,身上带个喇叭随地传播。
虞知微几乎把脸埋进了墙壁里,鸵鸟似的不敢抬头。
脚步声似乎更清晰了,他距她还有多少步?
虞知微抠着自己的指甲,开始在心中模拟场景。
他会怎麽嘲笑我?
——呵,纤弱?
——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把椅子坐塌的
——你多重啊?
纵使知道卿见应该不是个会落井下石的人,也不会低俗到攻击女孩儿的身材,她还是用尽自己所有脑力把他想得不堪,似乎这样她就没那麽丢人了似的。
脚步声停下,出乎她的意料,响起的不是卿见的声音,而是钢琴声。
琴声柔和悦耳,像是淙淙的从石板上流过的溪水,在月光的照耀下,在寂静的的竹林中,晶亮亮的流淌着,带着一股令人平静安宁的力量。
虞知微有些诧异地回过头,却见卿见安安静静地坐在钢琴前,骨节分明的手指在黑白的琴键间跳跃着。
他神情专注,黑曜石一样眸子盯着琴谱,鼻梁高挺,侧面线条流畅极了,头上的灯光更是给他镀了一层清冷的辉。
卿见一直没理她,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倒是叫虞知微松了口气。
她开始别别扭扭地想,卿见这人,还挺有眼色,人还丶还挺好。
一直到被叫出去吃饭了,两人都没有说一句话。
甚至直到虞知微推开门走出去,卿见才从琴键上收回手。
他看了眼边上的小锺,今天练琴的时间超了半个小时。
相互按了按有些酸的手指,他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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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呦知微,还害羞呢?」刘丽坤拍了拍她的肩膀,「不管你的事,那椅子本来就坏了,没伤着吧?」
虞知微默默又有些哽住地摇摇头。
刘丽坤笑了:「那就好,你先在这里坐会儿——卿见去盛饭!」
卿见应了一声,向厨房走去。
从碗柜里拿出四个大小一样的碗,在盛到最後一份的时候,他手上动作一顿,向外看了一眼:
因为大人的调侃脸上重新浮现羞恼的虞知微有些僵硬地坐在餐桌边,嘴角微微绷着,脸颊的肉积在一起,像是小小鼓鼓的雪丘。
卿见想起已经成塑料片的椅子,又看了一下手中的中型的碗,微略有些迟疑。
但是单独换大碗又好像太明显了,他想着虞知微极力否认自己吃的很多的情形,微略思忖了一会儿,用饭勺将碗底蓬松的饭粒压紧,硬是比别的碗多盛了两勺。
虞知微从他手中接过饭碗的时候,有些奇怪地掂了掂。
是错觉吗,明明和家里差不多的碗,就感觉重一些?
然後她似乎看见卿见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那种眼神怎麽说呢,就奇奇怪怪。
搞得好像她还和卿见有什么小秘密似的。
虞知微莫名其妙地往嘴里扒了一口饭,虽然他暂时算个好人吧,但,怎麽可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