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星子的光芒淡了,只有启明星一星独矩。
原她睡了一夜,他们这是行军了。
该是回平城吧,她曾无意间听司马瓒对刘琮提起过。
手下动作不停,脑子里想着:「等回了平城,再做打算。」
刘琮睡的深沉,他本想闭目休息,哪像额间力道温柔,让他沉沉睡去,也只有仅仅半刻钟,他便神清气爽,精神抖擞。
胡车儿手还扶在他额间,靠着墙壁睡着了。
刘琮慢慢起身,扶着车儿躺下,掖好被角,暗笑居然比他这个一夜没有睡的人还睡的沉。
又一想,她在病中,许是体弱。
昨夜里头,他本是吓唬她,却没有想到将人吓昏了过去。
等触到满掌的温热,才晓她可能染了风寒,又懊悔自己鲁莽,让她生病,急急唤了薛玉宁来看,最後得出结论:受寒发热,气火攻心,这才让人昏了过去。
心里好笑,想她平日里谄媚不服输的模样,怎样都觉得可爱。
军务紧急,他耽误不得,只好让薛玉宁前来照料,没有想到却是出了岔子。
吩咐下去,不让人靠近马车,不再打扰她。
这才安心离去。
等他到了队伍前头,张辽丶胡大仁丶司马瓒三人已经下马,等着他过来。
王景曾脾气不好,和他们说不到一起去,见刘琮打马而来。才翻身下马。
几人等刘琮近了,齐齐拱手:「大将军。」
刘琮骑在马上,遥目望去,黄沙遍地,遥遥无际。
他行军向来迅速,不出五个时辰,便可到达平城。
刘琮挥手:「出发!」
站着的几人这才上马,各自归队,领了自己所属的队伍,开始行军。
司马瓒犹犹豫豫,跟在刘琮身後,并不离去。
刘琮恢复往日的严肃模样:「有事?」
司马瓒在风沙中轻咳嗓子,瞄到将军嘴角的伤口,他屏息一瞬,还是将话说了出来:「大将军,柳相来信了。」
刘琮马蹄不停,向後一伸手,司马瓒赶忙将袖中的信件拿出,恭敬的递了上去。
刘琮一手持着马缰绳,一目十行,匆匆掠过。
眼神漫上暗沉,极其不悦:「老狐狸!自取其辱。」
司马瓒看大将军的神色,相必是计划出了纰漏,他想再问。
刘琮却是眼神不耐,忽略他的提问。
晚些掌灯时分,到了平城。
车儿被人唤醒,是以前在平城侍候她的女奴,看见她来,眼里有光,不变的是她一头窜珠的小辫子。
又看车儿披了女子衣物,眼里又换了惊叹。
安置的地方没变,是那个满是腊梅的院子。
去这半月,盛开的腊梅谢了大半,不过幽香不减,弥漫周身。
车儿在屋内坐立不安,闻着屋内淡淡的幽香,从未觉得如此烦躁过。
她本以为刘琮会过来,可是直到她就寝,都没有见到刘琮。
这让车儿安心不少。
大殿之上,连理灯盏燃了蜡烛,火光一片,也照不亮刘琮晦暗如深的面庞。
刘琮站在连理灯前,看着灼灼燃烧的蜡烛,因为他的接近,火光摇曳,静待须臾,才恢复本来的模样。
青烟袅袅,盘
旋离去。
他将信件从司马瓒手里接过来,问司马瓒道:「柳相在长安可有其他动向?」
司马瓒最近身体也不适,频频咳嗽,他轻了轻嗓子道:「并无异动,只是……」看刘琮本背影一动,微不可查,他又道:「三皇子聘兵部尚书赵氏为侧妃。」
这道是让刘琮惊叹。
他知他这三哥打的什麽如意算盘。捏着手中的信,看柳相言语不善的质问:「他倒是急了,有病乱投医。」
司马瓒了然的点了点头:「如今兵权全在大将军手中,既是三皇子有了兵部尚书的支持又如何,也是杯水车薪,不足为惧。」
他看着大将军手中的信件,叹了一口气道:「可这柳相不相信文昌公主还活着,甚至在我们手中,这事却是棘手。」
刘琮轻哼:「他信!他怎能不信,只是条件不允许他相信,想必三哥也逼他紧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