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就像刀子一样往她手臂上割。
纪南一撑着红伞从旋转门出来,探头那瞬间就被风掀翻了伞面。她抓着伞柄不放,整个身体被一个巨型喇叭拖着往前跑。
跑到婚车车尾时,纪南一借着车身抵消了一些风阻,然後握着伞柄猛转身,又将喇叭翻转回来。
纪南一顶着伞面退回旋转门前,新郎抱着新娘在门口等。
她扛着伞挡在新人身前,风吹着季丹的秀禾服乱掀,纪南一歪着脖子夹住伞柄,空出手来帮她压住。
又跟着新人帮他们开车门。
风实在太大,吹得新人身上的花瓣四处逃窜。
纪南一健身,不是弱不禁风的体格,但拉开後车门依旧废了她吃奶的力气。
她用身体抵着门,等新郎把新娘放进车里。
秀禾服裙摆太垂,拖到地上,纪南一就垫着脚,换膝盖抵门,弯腰去帮新娘捡裙子。
这动作太考验柔韧度,纪南一起身时脸都憋红了。
她今天绑了头发,长发垂在脑後,松散编了个马尾。用伴娘服同色的缎带绑着,系成一个蝴蝶结。
风吹着松散落下的碎发乱飞,往她眼睛里戳,又往她口红上糊。纪南一管不了这些,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老娘的女人由老娘守护。
周弋楠的车够排场,被安排在亲人婚车後一个。他坐在车里,两手松松搭着方向盘,隔挡风玻璃看纪南一。
她从出门开始就紧抿着唇,是要与这妖风刚一刚的狠劲。
看得周弋楠勾唇,好久没见她这麽有生气的样子。她抵门的动作跟扎马步似的,又憨又可爱。
这麽可爱,想不通自己怎麽舍得说分手的。
笑几下後他又心疼,纪南一脚上的鞋子看起来并不舒服,这麽一直垫着脚背估计不是滋味。
他昨晚在纪南一家楼下停了好久,看着窗户上忽轻忽重的轮廓发呆。
跟纪天宝约好碰头时间的那晚,他在车里捡到一封信。
准确来说应该是个草稿,他认得字迹是纪南一亲笔,一二三四罗列了好几项内容。主要是关於她的上一段婚姻,写了密密麻麻的字,有好几种签字笔修改的痕迹。
他不确定纪南一是要给他写信还是什麽,但他能确定纪南一没打算一直骗他。
她只是在等合适的时机。
纪南一的性格周弋楠了解,嘴硬心软,傲娇,要面子,也倔得要死。这种低头的事情对她来说是有些难度,需要点时间做心理建设也正常。
怪就怪自己心急。
急着确认她的爱意。
要是再等等,她搞不好就自己坦白了,元旦假期还能安排个短途旅行,哪会弄成现在这样。
周弋楠又想扇自己,干出这种伤人的蠢事。
过来这两天,纪南一根本不正眼看他,不与他独处,也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周弋楠心里慌慌的,希望纪南一只是生气,气他脑抽提分手,而不是真的要跟他一刀两断。
想着就听见副驾门开。
是一个着伴娘服的女孩,另一个伴娘开了後排车门。
新人出来後亲友也跟着出来,天太冷,大家见着车了就往里钻,然後砰地摔上门。
那女孩还没坐上来,就被周弋楠声音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