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姑姑用气声道,卢白鹭也知晓现在无法耽搁了,利索起身,跨步踩上船头,跳到前面的舢舰中,落到明新微身後。船撑一荡,两尾舢舰便分开了。
一路上靠着杨束提前示警,几人总能提前避开巡逻的舢舰,但也有避不开的时候,比如眼下,绕开了一艘,转头就迎面碰上了另外一艘。
「咕咕——咻咻——」
对面舢舰上传来水鸟叫声。
卢白鹭心脏咚咚跳着,按着记忆中的暗号,学了对应的回过去。
明新微夜视能力不算绝佳,只能模模糊糊看到对面隐在芦苇中的船既没有走远,也没再靠近,就那麽停在原地。
诡异的沉默中,卢白鹭额头上渗出了一点冷汗,难道记错了?但若是错了,对方为什麽没有动作?
就在杨束准备动手先发制人时,忽然对面又传来了新一轮叫声。
怎麽还有两次?
卢白鹭仔细听了对面的节奏音韵,竟然是她小时候在水军里训练时的暗号,这个她很熟,当即回了过去。
这次对方终於动了,船头一横,掉头走了。
明新微压低声音问卢白鹭:「怎麽回事?」
「我也不知……」
「算了,赶紧走。」
一行人在芦苇荡里七弯八拐,借着头顶的星象辨别方位,在快到了巡逻水域的外圈,最後一次遭遇了立安山的舢舰。这次的运气不佳,卢白鹭学过水鸟叫声後,对面却没离开,船头那人放下船桨,拿了一秀小木筒,拔了捻芯就要往天上放。
杨束眼明手快,将手中的木桨打横旋出,一个回旋将那喽罗打倒,手中的信号弹落入水中。坐在舢舰後面的喽罗见状,手往怀里去掏,但杨束又哪能让他得逞,早已越过船头,抢到他面前。虽然不能运气,但仅凭招式,底层的水军兵卒也在他手下走不过几招。
明新微双手扣住
船舷,探过身子去看,只恨自己不能夜视如常,黑暗中,她见杨束似乎没下杀手,只是将人打晕,又用拴船的绳索捆了了事。
有惊无险,她长出一口气,只等着杨束从对面舢舰上过来。
他也确实转身,站上了船头,但却蓦的顿住了。
明新微见杨束缓缓抬手,盯住她身後,反手握住了身後的重剑。
不知何时,水面漫起夜雾,寒凉沁人,但明新微却只觉得後背发毛。她僵硬着回过头,只见不知什麽时候,她们身後的水域上罗列了若干舢舰,如扇形排开,打头一个的船头上,负手立了一个人,胸前的护甲在夜里泛起一点微光。
卢白鹭双目充血,这人她化成灰也认得——不是朱用,又是哪个?
明新微四下打量了一下,朱用身後不过十几人,不算是要围追堵截的架势,也没上来就下杀手,或许有得谈?
她一百个不愿意杨束被逼在此时动手,因此打算主动打破沉默,周旋一二,还未等她开口,卢白鹭已经咬牙切齿道:「朱用竖子,要杀要剐,你尽管来!我眨一下眼睛算我输,我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卢白鹭骂完,明新微心中一紧,就怕朱用提刀就上,但好在他听了这话,竟然没什麽反应,连带他身後的下属也没人出声。
有戏?
明新微试探一句道:「我们同贵教理念不和,这才自行离去,何必喊打喊杀呢?不如就当今夜没见过吧?」
卢白鹭恨声道:「何必同这种冷血叛徒多费口舌!」
冷血叛徒立在对面,言简意赅:「西侧水域由我负责,你们往西去罢。」
竟然是来通风报信的?
卢白鹭狠狠剜一眼朱用,凑到明新微耳边:「会不会有诈?」
诈他们什麽呢?真要抓他们犯不着如此画蛇添足。明新微回头看向杨束,两相一点头。杨束足尖一点,落回船上,船桨一撑,舢舰便往西荡开。<="<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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