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序低头不语。
秦约起身:「我有一封信,替我带给郡主,还有……翻墙这事小心些,别叫外人知道了,毕竟不太光彩。」
烛火浅照。
叶清收拾了碗筷放回食盒中,想想方才发生的事,不由笑了几声。
秦约问:「傻笑什麽?」
叶清走过去笑道:「知子莫若母啊,我看他纵然把什麽都忘了,怕你却还是改不了,而且口味也跟淮书一样。」
他备的第二个食盒,都是秦淮书喜欢吃的。
他和儿子都喜甜,秦约不爱,但他年纪大了身子不好,秦约管控着他,不让他多吃,因此提来的甜食是特意给宋序带的。
秦约伸手给他抚平衣襟褶皱。
「看来,你已经把他当成淮书了。」
「虽然解释不通,但有些事是『信则有不信则无』,我信,那他就是。」叶清将秦约抱在怀里,叹道,「你我之间有没有双生子我还不清楚吗?」
许多事的确解释不通,若一味当作「巧合」,那未免巧合太过。
秦约心底坚不可摧的某些信念,也不由产生动摇,但她向来不是个情感外显之人。
「也好。」秦约轻声说,她抬手摸了摸丈夫鬓边白发,眉宇间透着心疼,「无论怎样,你
这样想也好……时辰不早了,你早些回去休息吧,我还要继续忙。」
「今晚不回了,我也歇在这里。」
*
今夜无风无月,但冷得可怕,空气里流动的仿佛是飞霜。
夜深人静,郡主府宫灯熄了几盏,寝殿门口只有两盏八角灯还亮着。嘉画的卧房倒是更亮些,点了好几只蜡烛,嘉画坐在绣绷前认真绣着「寿」字。
咚咚——
窗户被敲响了两声,乌刀立即警醒,两只眼珠子又大又圆地盯着那个方向看。
和星无奈道:「我猜到是谁了,我去开……」
「我去吧。」嘉画拦住她,「时辰不早了,今夜就到这儿,过会儿该休息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是,奴婢马上就走,绝不耽误郡主正事。」
和星拿腔作调地说着。
嘉画笑着打了她一下:「明天就把你调走,换和宛来。」
「换和宛那张嘴,郡主才有的气呢。」和星简单收拾了下,叹道,「你说这宋公子怎麽好的不学,偏生坏习惯学的这麽像呢?郡主和小秦将军有婚约的人,他却还要翻墙爬窗,一点儿不正经。」
嘉画笑吟吟:「那宋序这样,岂不更不正经了?他没名没分的,像偷情?」
和星道:「府上又没个郡马,郡主还养着戏子,怎麽能叫偷情。」她一本正经道:「叫『私会』。」
嘉画笑得不行。
「算了,不要你了,明日换花语来伺候我。」
和星一边往外走,一边笑道:「换花语来,明日想跟郡主『私会』的人,就又多一个花云了。」
好容易屋里清静了,嘉画过去打开窗。
冷气侵人,她不禁一颤。
窗外无人,只有一袋糖糕放在窗台上。
她拿进来,探出头左右瞧瞧,唯有冰雪映着烛光绚烂,四下俱寂。
她也没关窗,只是拿了糖糕转身离开了窗边,然後特意弯腰绕了一圈,回到窗户後面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