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毒?!」
「对,我记得上次来给殿下诊过,那时候便有屋漏脉的迹象,可是不稳定,我怕是我当时诊断错了,而且当时殿下也没有中毒的症状。」
李念慈细想着,又觉得此毒蹊跷。
「不会是何栀子吧?」小年撇了撇嘴,问道。
「不是,若是何栀子,殿下撑不到今天。」
江意秋扶额,只觉得耳朵一阵嗡嗡响,他已经连续几日没有歇息过了,李念慈劝着:「乾圣王还是去稍微睡会儿吧,这里有我们,不用担心。」
话毕,就听见外边有人来传张百泉到了。
「请他进来。」
张百泉一入内看见江意秋登时愣了愣,「……老臣见过乾圣王。」
「张太医赶紧过来!殿下好像中毒了!!」小年连忙过去帮着把张百泉沉甸甸的药箱接过来。
他听小年如此说,连忙就绕过屏风往里去,正面对上了李念慈。
张百泉望了望江意秋,「这位是?」
李念慈起身拱手:「晚辈李念慈。」
「他是洛阳小有名气的大夫,我请他过来的。」江意秋简单作了一番解释,便拉着人赶紧去诊脉。
张百泉了然,不再多言。
他弓着腰,俯身到榻边,几番查看及诊脉过後,坐实了禾苑中毒一事。
「可有解毒的法子?」江意秋寒声问。
「如果知道殿下中的是什麽毒,自然有法子。」李念慈撑首扶着额。
张百泉惭愧道:「我在殿下身边这麽多时日,居然都没有发现殿下中毒了……」
「怎会看不出来是什麽毒?」江意秋是不懂这些,但他显然语气很是着急。
「建议将殿下平日里入了口鼻的物品全部检查一遍。」
「小年!」江意秋呼道,小年正在一边不知所措,闻声应道。
「我立刻就去!」
张百泉提着箱子也跟着小年一道去了,整个殿内几乎所有服侍的下人和宫女们都被召集在一起,轮番将自己所打理管制的东西上交查验。
江意秋在榻边双手握着禾苑的一只手,额头紧贴着那白净的手背阖眸小憩。
李念慈看着江意秋肩上那滩已经变成暗红色的血迹,忽的又站起身来,凑近了仔细瞧了又瞧。
江意秋感觉到有目光一直停在自己身上,睁开眼睛侧头望了眼,就见着李念慈对着自己肩膀处的红色血迹凝眸端详着。
「我乾脆脱下来你自己拿着看吧……」
他唰地就将衣服剐了下来扔给了李念慈,转头靠着禾苑的手再次闭上了眼。
李念慈斜了一眼这人,从箱子里掏出根银针在那上面又是戳又是捻。
忽然又有人来通传,御史中丞江蘅求见。
「江蘅?」江意秋撑起首,眼皮已经困到抬不起来,使劲儿捏了捏自己。
他起身来,垂眸看着禾苑脸色煞白一动不动躺着,眉头紧锁,朝外道:「让他在外间候着。」
江意秋不认识此人,但寻思着现下这般情形,还能单独来请示禾苑的,只有御史台的人。
他刚脱了外衣,这会儿在里面随意找了找,拎起一件稍微合身点儿的外衣给自己罩上就出了内室。
转而就看见江蘅一脸严肃地端坐着,见那人看见自己并不多惊讶,起身恭恭敬敬行了礼:「臣拜见乾圣王。」
「可是有什麽事?」江意秋直接开门见山,他不自在地缩动着胳膊,果然禾苑的衣服他穿上还是见小了点。
江蘅垂首,似是难言。
「殿下可是病着?」他抬眼关切问道。
江意秋正色道:「风寒罢了,若有什麽要紧的,江大人信得过我的话,可直接同我讲。」
他瞧这御史台的人果然一个个都是文弱书生,这清瘦得怕是一阵西风都得卷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