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出川触电般伸回手指,恼羞成怒,“娜酱!”
西野七濑却很无辜地看着她,语气可怜巴巴:“该生气的不该是我吗?例如都已经邀请了麻衣样等好多成员,却从没邀请过我,例如以我来计数,说什么麻衣样比娜娜敏好一百个娜酱之类的话。”
“我错了。”
同样是翻旧账,西野七濑和生田绘梨花完全是两种不同的风格。
西野七濑春风化雨般攻城略地,让今出川步步败退,却败退得心悦诚服,毫无想要与她争辩的想法。
细雨依旧,在这个潮湿的夏日的尾巴上,连绵不绝。
踩在湿润的路上,路灯的光线和城市的霓虹都在雨中显得朦胧又迷离。
而模糊不清的影子,隐隐约约。
西野七濑挽着今出川的手,又有些调皮地摘下了今出川鼻梁上的银框眼镜,笑道:“都下雨了还不摘眼镜?镜片上全是水珠,不会觉得别扭吗?”
在乃木坂46的时候,今出川一般是用隐形。
毕业之后,她就直接用眼镜了。
此刻被娜酱突然袭击,她还有几分不适应。
“总感觉世界变得模糊了。”
她笑着看向西野七濑。
“但是在你眼中,我总是清晰的吧?”
西野七濑凑近了她。
今出川倒下意识往后仰了仰拉开距离,无奈地提醒她:“娜酱,我还没到那种连人都分不清楚的程度啦。”
西野七濑笑得眉眼弯弯,“我只是开个玩笑。”
然后两个人都沉默了,安静地听着落在霓虹里的细碎的雨声,又迈着同样幅度的步子,往前走去。
“小渡,你快要离开日本了吧?”
好一会儿,西野七濑才打破这个难得的温馨的沉默。
“等夏天结束。”
今出川垂着眼,也没有看她,只是很幼稚地踩了踩她的影子,然后满意地偷笑了一下。
西野七濑不想说什么「时间过得真快」之类的话,但心里却依旧涌起一阵怅然。
生驹原先对她说——对小渡的印象变得真正深刻起来,是在那个她感到无措的初秋,一个人陷在东京的车水马龙之中,无所适从之际,穿着浅蓝色牛仔外套的小渡推着自行车,在人群里,和她相遇了。
那自己呢,什么时候起,和小渡成为了朋友?
应该是在一个雨天吧。
“生驹酱送我的玫瑰花枯萎了。”
今出川很突兀地开口,还是回到了她一开始避而不谈的话题。
西野七濑有些迟钝地思考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小渡指的是什么。
事实上她也猜到了当时的那朵玫瑰是生驹送的。
因为很久以前的一个平安夜,生驹难得地有些羞怯、又很开心地告诉自己——“偶遇小渡,她竟然给了我一朵玫瑰花。”
生驹里奈无法忘记玫瑰花的气息,无法忘记绽放在明治神宫夜空的烟花。
自己也无法忘记,今天的雨,以前的很多很多场雨。
今出川伸手摸了摸自己有些湿润的头顶,又碰了碰西野七濑的梢,有些困惑地问:“明天会感冒吗?”
“又不是大暴雨。”
西野七濑瞪了她一下,松开了她的手,往前一下子跨了好几步,才转身看着今出川,语气有几分低落:“只是很小很小的一场雨而已。”
波澜不惊。
平静的雨夜。
“说到玫瑰花,以前看过一篇短篇小说,女主角死后大家进入她的家里,现她的卧室里躺着她消失了几十年的爱人——当然,是一具尸体。尸体旁还有女主角的头。”
今出川看着夜色下的西野七濑,又笑着朝她走去。
西野七濑很可爱地摸着下巴思索,“这个故事还挺浪漫的。”
“浪漫?”
这下,今出川真的困惑了——这不是一个悬疑故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