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四菜一汤,岳慎稳定发挥。做菜就是要舍得下调料,浓油赤酱才好吃。比起水煮一切的减脂餐,简直美味到罪恶。
夏宁吃了很多。
「你酒量实在太差了,倒得那麽快。我昨天本来还要说声谢谢的。谢谢你帮我出气。」夏宁说,「但你还是太冲动了,以後不要这样做。」
很少见,轮到他来扮正经来给岳慎上课。
岳慎受教地点了点头,又说,「你不在的时候不会这样。」
「是在怪我影响了你吗?」
「当然不是怪……」
「我看到你专门留了个衣柜给我,里面全都是我的东西。」
他打断岳慎,毫无预兆地切换话题,「衣柜上面那个上锁的盒子,里面装的也是?」
「嗯。」岳慎声音有些紧绷,几乎透露出脆弱,「你要拿走吗?」
「……」
即使真的要拿走,也不用这麽可怜地说话。
他摇了摇头,眼见对面的人神色明显放松下来。
「是你以前送我的东西。」岳慎主动道,「你想看吗?密码是你的生日。我去拿过来帮你打开?」
「不用,我就是问问。」
其实昨晚看到盒子的时候,他就想到了。如果想看,他自己也可以打开。
他没有。他不想打开任何盒子,无论是岳慎保管的,还是他自己脑海中的。
可岳慎所做的一切,让他非常困扰。
「你不应该留着我的东西,那对你没有好处。」夏宁说。「是要开失恋博物馆麽?还是用来构思亡夫回忆录?」
他都有点佩服自己,这种时候还能开玩笑。果然岳慎被他惹得不太高兴,只是抗议的音量总不自觉地变小,「不是的,我觉得留着它们对我很好。」
「好在哪?」夏宁又说,「既然分手了你就应该让自己走出来,忘记我们以前的事,人要朝前看才对吧。总看着那些东西会有帮助吗?」
「为什麽一定要忘记?」岳慎反问,「我们只是分手了,不代表我不能——」
夏宁说,「不能什麽?」
他戛然而止,直觉说实话可能会让夏宁不快,可想不出别的话题搪塞过去,更不想撒谎。
於是声音又小了一度。
「不代表我不能继续爱你。」
夏宁从他眼中看到许多破碎的情绪,终於可以拼凑,且从未有过的明朗清晰。
好像在说,连这样也不可以吗?悄悄地爱你都不可以?
可这算什麽呢。把他推开之後,还自己一个人继续爱。没有被看到的,可能永远也得不到回应的爱,凭什麽坚持,为什麽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