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姐被林长春打断腿,丢在穷乡僻壤的小山村的时间满打满算也有一年,这一年她毫无消息,无论管家怎么查都查不到。
一个星期前,管家告诉林惑何姐去世了。
那户人家正在筹备丧葬事宜,何姐的墓碑在哪,还需要时间去确定。
那个山村落后,都是直接土葬,也没有正儿八经的墓碑,都是拿块好一点的木板代替。
林惑想着得早些确定位置。
过几天台风来临,淋上几天暴雨,就再也找不到何姐的尸体了。
“好的少爷。”
管家接过林惑丢下的钥匙,见他衣摆下有一些血迹,询问道:“少爷需要泡澡还是淋浴。”
林惑低头看了眼衣服回答:“泡澡吧,这件衣服扔了,脏了。”
“明白少爷。”
林惑边走边脱衣服,把那件脏衣服随意甩在楼梯扶手上。
他没有肌肉,因为得不到锻炼身体也没有线条可言,只能说不胖不瘦。
站在浴室镜子前捏着自己腰部的皮肉,他觉得这一年似乎又瘦了不少。
是因为这个癌症吗。
但自己这一年好转了不少,瘦些就瘦些吧。
不去细想,等到浴缸里放满温度适宜的水后,他就钻进去舒舒服服的泡起了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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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长春在林惑离开后不久就到了林绮月的房间。
他穿着黑色风衣,黑色的皮质手套在昏暗之中反射着他身后的灯光。
林绮月房间的灯是坏的,他们用的是最传统的照明工具——蜡烛。
林长春点燃烟,吐出一口烟雾后才缓缓开口:“一年了,装得不累吗?”
林绮月背对着她,双目无神的看着窗户,嘴里还哼着林长春从未听过的歌。
又是一口烟入肺,吐出的烟雾挡住林长春晦暗不明的脸:“你是我妹妹,我们林家的人,不可能这么容易精神失常。”
“从头到尾,我都没信过。”他掸了烟灰,神情怠倦又冷漠,“我腻了,林绮月。”
林绮月轻轻摇晃着上半身,在林长春看不见的地方,她的双手放在腿上,手里紧紧抓着林惑和她的合照。
她的嘴里还是哼着那歌,她越唱越大,最后又疯疯的笑了两声。
林长春明显失去了耐心:“林绮月,你的棋一开始就下错了,你斗不过我。想装疯靠近我拿我的把柄击垮我,做梦。”
在他的身后,出现了更多手拿蜡烛的保镖:“林惑最新的体检表明他的身体状况并不好,就算我不动手他也活不过四五年。”
啪嗒几声,白色的蜡烛纷纷掉落在地板上。
在林长春看来,林绮月还是那副模样,毫无反应。
他向后退去几步,房门被保镖缓慢关上:“只要你乖乖的不喊不闹,我就会给他真正的自由。他一个人太孤独,我对他早就已经没了兴趣。”
林长春看不见林绮月早已泪流满面的脸庞。
房门关上,她的眼神向下移去,抬起拿照片的手,在林惑的脸上亲了亲,又亲了亲。
这个离别吻,沉重至极。
火势在助燃物的帮助下一下子就变得很大,封锁的窗户,被塞了毛巾紧闭的房门,她无处可逃,也不会逃。
林绮月从来没想过靠近林长春去获取他的把柄。
她一直以来都以林惑为中心。
林长春在她心里,早就什么都不是了。
“小惑——”
………
整栋小楼很快就彻底燃烧起来。
林长春站在楼下不远处欣赏着自己的杰作,熊熊大火冲天而去。
五楼那间房间,直至火变小熄灭,都没传出任何动静。
他抿着烟笑出声。
林惑。
我和九九的小惑。
你自由了。
爸爸给你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