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念念摇摇头,“不认得,只是洪大人在炼器阁的威望,没几个人不记得,”她说着,上前一步,“洪大人,您对炼器之事十分了解,可在放天灰时,只放了少量,想来只是想要破坏炸丸的炼制,并无要伤我之意,对吧。”
洪飞惊愕抬头看她,最后又低下头去。
不知从何处听来了消息,炼器阁内的其余几个大人都匆匆赶来,“拜见陛下,太子殿下。”
“嗯。”皇帝坐在椅子上,目光盯着洪大人,语气淡淡的应了一声。
那为的刘大人看了一眼洪飞,随后开口,“陛下,洪大人一直都是对朝廷忠心耿耿,做出此事,会不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皇帝看向他,又转眸看向洪飞,“洪飞,朕知道你的忠心,你做这件事,到底是为什么。”
“臣,臣这么做,是因为,”他说着,猛然抬头看向白念念,“是因为白尚书。”
“因为我爹?”白念念眉头微蹙,不解的看着愤愤不平的洪飞。
洪飞冷笑一声,“若不是因为你爹,我的女儿又怎会久病缠身,无法医治。”
当初因为洪大人被诬陷窝藏银钱,洪夫人四处求助,求到了白婧鹰那里,他却闭门不见,洪夫人一直留在府门口,后来身心郁结去世,洪依依自小没了母亲,身子也越弱了起来。
当初此事闹得很大,但那时候的白念念,才五岁,根本不清楚外头的事。
“所以,照你的意思,你是因为私心,才会在这鼎炉中做手脚的。”镜明月脸色一沉,语气也冷了下来。
洪飞低下头,“是。”
“洪大人,你糊涂啊。”一旁的几位大人皆是痛心疾。
他们几位大人是同一批入的炼器阁,相识多年,都深知对方的性格,洪飞又岂会是这样的人。
可如今他自己都不愿辩驳,咬死说是自己做的,即便他们再想替他求情,也是无用。
皇帝亦是无奈,“洪大人,你可知这是杀头的罪。”
“臣知道。”
见他如此,皇帝也不愿再多言,“既然你都认,那便依法办事吧。”
洪飞颓废的匍匐在地上,“臣领罪。”
“殿下,”白念念压低声音,拽了拽镜明月的衣袖,她知道,自己是没有话语权的,要想保住洪飞,只能求助镜明月。
镜明月偏头看着她,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替洪飞求情,但看到她求助的注视着自己,他也只能开口,“父皇。”
皇帝自然注意到二人的小动作,也猜到镜明月会开口,在他刚唤自己时,便看向了他。
“何事。”
镜明月居高临下的瞧了一眼地上匍匐着的人,随后才说,“洪大人此次所行之事确实该杀,但还请父皇,念在他这么多年为朝中效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放他一码。”
他此话一出,不仅是一旁的几位大人惊住,就连洪飞,也是难以置信,镜明月这冷血阎王的名号,谁都知道,更是严苛,犯了错,就必须受罚,岂会有替他人求情的道理。
皇帝脸色蓦地冷了下来,“你是在替他求情?”
“他对儿臣的太子妃动手,儿臣自是不愿的,但念念心慈,担心此事传入洪依依耳朵里,她会承受不住打击,”镜明月站了出来,面对皇帝,“所以还请父皇免了他的死罪,洪小姐如今只有洪大人一个亲人了。”
提及洪依依,洪飞猛然抬起头,看了一眼镜明月后,又看向白念念,这女娃娃究竟是有什么能力,竟能让太子听她的话,替自己求情。
他本一心求死,可二人却想要保住自己,他们刻意提起依依,是想提醒自己,如果自己死了,那洪依依也绝不可能独活。
但自己这么做,就是为了依依日后安然无恙啊。
皇帝转眸看向本一心求死的洪飞,此时跟哑了一般,一声不吭,便也知道他动摇了,自己虽不知眼前替他求情的二人想做什么,但既然他们都求了,那自己就配合配合。
“那好,看在你二人求情的份上,”皇帝看向洪飞,“洪飞,你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便贬去你的官职,将你配至其他城。”
“谢陛下。”他身子颤抖,就连声音都隐隐颤,只要能离开这里,那他就可以继续照顾依依了。
“但洪依依要留下。”镜明月的话,犹如一盆冷水,将洪飞浇的整个身子一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