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阁旁,白念念看着桌上的图册,低声呢喃,“八面镜,”她顿了一下,“若当真是临时起意,从镜明月说要陪我去,到我二人往返,不过一个时辰,虽然被他轻易攻破,但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设下。”
她不禁唏嘘,“看来这白冶国内,多了些不该有的人。”
抬头看着天空的零星小雪,她皱了皱眉,“算算时辰,应该到了。”
“什么到了?”岁瑶刚走进来,就听见自家小姐说的话,不明所以的问。
闻声,白念念将书册合上,转身看向她,“怎么来了。”
岁瑶将手中的钱袋子递给她,“姐姐,呐。”
看得出来,里头的银两不少,白念念蹙眉,“哪来的?”
“姐姐,”岁瑶不悦的看着她,“这是铺子这段时日赚的银两,你除了刚开始那段时日要了之外,就一直没来拿,阿公就一直给你放着的,今日我去店铺,阿公叫我拿回来给你。”
闻言,白念念一愣,是了,刚开始要的银两,是为了还镜明月的,之后自己回了白府,每月都有银两可以得,再加上白婧鹰对自己的愧疚,也会额外给自己一些。
如今在这府中,她并不用考虑银子这种东西,况且自己考核通过,得了炼药师的玉令,只要给宫中炼制丹药,便能得到俸禄,就将药铺给忘了。
见她愣住,岁瑶无奈的摇摇头,“就知道姐姐你忘了,”她说着,将钱袋子放到桌上,“对了,竹厉姐姐还记得吗?”
白念念思考了一瞬,点了点头。
“阿公说,他办事效率很好,很多事情都不用阿公自己操心了,”说着,岁瑶感叹,“我还记得竹厉刚来的时候,就是生姜和山药都分不清,可现在不仅识得很多草药了,还会配方了呢。”
欣赏着少女一脸赞叹的模样,白念念很是配合的点头,并未开口打断她。
反应过来白念念的神情,岁瑶一惊,“姐姐,你这什么表情啊,我只是觉得他很勤奋,阿公都可以多休息了。”
然而,白念念却只是拿起茶杯抿了一口,目光转向院子外的雪地上,“银子使的多,自然就卖力了。”
说的很在理,岁瑶也不觉的点头,“也对,”想起阿公说的话,她伸手轻轻拍了拍白念念的放在桌上的手臂,“姐姐,阿公说,有一个炼药师来铺子里,问要不要收炼药师呢。”
“炼药师?”白念念回眸。
“对,而且好像是,上次和你一起去参加考核的炼药师,阿公说,他炼制的丹药皆是上品,而且药方配置也很不错,是个很厉害的炼药师,但他不能做主,就与那人说,等你何时去了,再找人去通知他。”
白念念沉默不语,手指轻敲桌面,自己始终要离开白冶国去寻找草药的,那药铺中的丹药必然需要人补给,若是直接收用一个炼药师,或许也不失为一件坏事。
“也好,等这两日风头过去了,我去铺子里瞧瞧。”
“那我去和阿公说一声。”
说着,岁瑶站起来,走向外头,却撞上了急匆匆跑进来的景辛。
“怎么了,这么慌张。”岁瑶扶住她,皱眉问。
景辛只摇头,见白念念自屋内走出来,她才开口,“小姐,宫里来人了,老爷让奴婢请您过去。”
白念念微微垂了下眸,随后点头,“岁瑶,你将我柜里的东西收起来,景辛随我前去就行。”
“是。”
二人赶到时,白婧鹰等人已经站在院子内,她自廊口走出来,可当看到来人时,步子不觉的停了下来。
觉她的异样,景辛低声唤她,“小姐。”
回过神来,白念念深吸了一口气,才抬脚走上前,“父亲。”
见她终于来了,白婧鹰松了一口气,“念念来了。”
白念念点头,随后站在他身后,而他则是转头看向站在院门口之人。
“这位大人,不知宫里有什么吩咐。”
御风在瞥见白念念的那一刻,目光便没有离开过,此刻听到白婧鹰问话,才将目光移开。
他将那独属于东宫的令牌拿出来,待到白婧鹰看到后,才解释,“太子殿下近日偶感身体不适,听闻白小姐医术了得,便想请白小姐到宫中替主子诊治。”
白念念讶异,这宫中医术了得的药医多了,平白无故的唤自己去,恐怕不是为了治病这么简单。
而她能想到的,这府中的人,不可能想不到,白婧鹰笑道:“原来是御风大人啊,只是,这宫中药医甚多,小女这医术不精,唯恐医治不好,误了殿下的病情就不妥了。”
御风却丝毫不理,只定定的看向他。
被他盯的头皮麻,白婧鹰也不敢再反驳什么,只好转头叮嘱白念念,“念念啊,去吧,切记谨言慎行。”
白念念乖巧的点头,“女儿明白,父亲放心,”她吩咐身旁的景辛到屋里将药箱拿出来,随后淡笑着,看向御风。
白舒雨站在身后,不知在盘算什么,想起那时她入宫带的面纱,走上前,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二妹妹,如今你仍待字闺中,入宫还是将这面纱戴上吧。”
她脸上挂着笑意,却未达眼底,若是白念念以往那张干瘪的脸,她根本不用担心谁会看上她,可如今她长开了,这张脸与她娘一般无二的清冷妩媚,若是就这么被太子殿下给瞧上了,那自己可怎么办。
面对她,白念念勾起唇角,不明所以的盯着她,就她那点心思,自己怎么可能不明白,但此时她出面,反倒是帮了自己一把。
她故作恍然大悟的点头,伸手想要接过面纱,身旁的御风便冷不丁的开口,“白小姐当真要戴这面纱吗?”
那威胁的语气毫不掩饰,就是原本赞同的白婧鹰,也是错愕的看向他。
“御风大人,这小女还未嫁,出入东宫若是被人瞧见,恐遭人说了闲话去,戴着面纱,也不妨碍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