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江骞环住孟绪初的手,穆世鸿忍不住怒道:“你在干什么?!还不快松开!他是你可以抱的吗!”
于柳也讥讽着:“是啊,当着咱们的面都这样,私底下还不知道”
“闭嘴。”
江骞冷冷打断。
“退后。”
他声音不大,因为怕吓到孟绪初,但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碴子,从空气里辐射而来,当即把众人钉在原地。
于柳甚至条件反射地退后一步,反应过来后登时气急败坏:“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命令”
“我让你闭嘴。”
于柳又是一哽。
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一个保镖威慑住,只觉得被对方几句话刺得手脚凉。
这玩意儿到底什么来头?
穆蓉率先在剑拔弩张的气氛中回过神来,朝于柳使了个眼色,压低声音:“你就少说两句!”
于是众人眼睁睁看着江骞将孟绪初打横抱起,一步一步往外走。
胃出血不能经受颠簸,体位变化也需要格外小心,是以江骞抱起孟绪初时格外轻柔,让他安心躺在自己臂弯里,每一步都走得稳稳当当。
没有惊慌失措的神态,也不似仓皇的逃离,只是像带着孟绪初离开一个狗都嫌弃的地方,自然又坦荡。
这样的度哪怕穆海德杵着拐杖蹦两下都能赶上,但全场竟然没有一个人上前阻止。
他们像被某种巨大的力量圈禁在原地,除了瞬间的恍惚和心惊肉跳外,感受不到其他,回过神后冷汗浸透后背,凉飕飕的。
一直到江骞的背影在门口消失了很久,室内才又被点燃了火星子,响起马后炮般的谩骂和茶碗噼里啪啦碎裂的声音。
医院离别院不远,江骞把孟绪初抱上车后,一直等在别墅的医生也风风火火地赶来。
车门砰地一关,朝中心医院扬长而去。
孟绪初的状态明显很不好,面色苍白,呼吸急促,手足冰凉,出冷汗,还有一定程度的意识不清,都是严重出血的表现。
医生约莫五十岁上下,体态偏胖,一路跑过来气喘吁吁的,但还是一刻不停地吩咐让孟绪初保持平躺,江骞从后抱着他,再将他脸偏转一定角度,以免血液倒流进食管口腔,引起呛咳。
孟绪初胸前的扣子被解开了,露出还带着淤痕的上腹,医生拿着听诊器的手一顿,诧异地问江骞:“他自己按的?”
江骞沉着脸没有回答,无疑是默认了。
医生当即唉哟连天:“怎么能让他这么按啊,会出事儿的啊!唉哟唉哟瘦成这样哪来的这么大力气。”
“没看住。”江骞轻声说:“以后不会了。”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略低着头,医生多少能察觉出其中的自责,叹了口气不再多说,拿着听诊器朝孟绪初伸出手,却被江骞瞪了一眼。
混血儿的眼睛,眼窝深,眼睛大,灰蓝灰蓝沉甸甸的,相当有震慑作用,医生一哆嗦,“又怎么了祖宗?”
江骞盯着听诊器:“捂一下,太冰了。”
“…………什么时候了还。”医生无奈抱怨,但到底还是在手心里捂了一会儿,贴上孟绪初的皮肤。
从胸口一路往下到上腹,医生听得仔细,越听脸色越凝重。
不一会儿他收了听诊器,给孟绪初测上血压心率,嘟囔道:“脉快无力,血压一直掉,血出得不少啊……”
江骞皱眉:“那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