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昶甩出一张红桃,叼着烟歪歪扭扭的靠着,“你们说老谢最近是怎么了?真转性要守家业?可守家业也不用当和尚吧。”
另一个好友抱怨道:“我看他是中邪了,前两个月跟凯华谈合作,我跟他一块儿窜的局招待广东来的老板。那还用说?肯定是大全套,我心想谈生意嘛,趁机一块儿松松筋骨,玩一玩。妞儿都找好了,还给谢至峤点了三个小男生,都踏马才2o。你们猜怎么着?一晚上愣是只喝酒!手都没碰。”
刘昶把他的牌压了,那人嘶了一声,大骂刘昶不念兄弟情。众人都笑说刘昶肯定不跟你念兄弟情啊,人自己的情儿都推给谢至峤护着了。
几个世家子弟一人一个眼神,笑成一团。
谢至峤进门扫了一圈,明白刘昶今天为什么大张旗鼓的攒局,还说今儿高兴了。
林南穿一件黑色的低胸背心靠在他怀里,被人当面下脸也不气恼,安安分分的当他的花瓶。只是谢至峤进门的时候眼睛亮了一下,轻柔的推刘昶说谢哥来了。
刘昶一扭头,咧嘴笑:“快看看谁来了?我的好兄弟-谢师父。”
“不成,和尚都有法号,咱给谢总起一个!”
谢至峤来了自然有人让座,他脱下外套递给服务生,还没说一句,先喝了口酒。其他人抓住罕见奚落谢至峤的机会,“他那么喜欢车,法号就叫四轮吧,哈哈哈哈。”
“我看行,他最宝贝那什么迈凯伦的模型。我跟谢至峤穿一个开裆裤长大的关系吧,不让我碰!”
“谢哥还有一个兔儿爷呢。”
众人愣了一下,林南从刘昶怀里直起身,左手搭着右臂,收紧下巴,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谢至峤,说:“谢哥家有一个兔儿爷,宝贝着呢,也不让人碰。”
谢至峤举着酒杯,放到嘴边的动作停住。头顶的光垂直落下来,划破空气中细小的尘埃,却穿不透眼睛。
刘昶一把搂过林南,在他脸上狠狠亲了几下,又在林南光裸的胳膊上了摸一把,笑着说:“宝贝儿你不知道,谢至峤就是属兔的,谢夫人平时没少在他家里放些兔子的东西。那兔儿爷指不定开过光呢,才不让人碰。”
林南嘴角往下撇,委屈的看着谢至峤。他去谢至峤家的次数屈指可数,基本都是和刘昶私会被狗仔盯上,让谢至峤打掩护才去的。每次他都赖到很晚才起床,因为起床就要离开望朝庭了。有一次,他以为谢至峤还在睡觉,伸手去摸床头柜上用一个玻璃盒子罩住的莲花兔儿爷,罕见的被谢至峤用很冷酷的声音骂了一顿。
过了很久,他还记得那他谢至峤的眼神,冰冷的仿佛像在看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他心里委屈,惦记到现在。这么想着,落在谢至峤身上的眼神还没收回,被谢至峤抓住。谢至峤好像也想到那一次,唇角紧抿,看上去好像还在介意。
那眼神太凶了,林南不敢看,又扭头缩回刘昶的怀里。
酒一瓶瓶的开,刘昶逐渐上头,歪歪倒的站起来,不经意扫到谢至峤的手机。打了个酒嗝,说:“都快元旦了你还要出国?”
手机屏幕上是某航班app的界面,刘昶没看仔细,不是购票界面,是航班查询界面。
北京-伦敦,起飞时间正常。
谢至峤被他这么一提醒,醍醐灌顶似得把手机揣兜里,手里的筹码全扔桌子上,撂下一句,“我走了,今天都算我的。”
*
都机场贵宾室,沈迩给sara了航班信息,对方说要来接机。沈迩只有一个随身包,出差、旅游都不像。
他在咖啡店买了一杯热可可,打算在飞机上喝点酒直接睡到伦敦。忽然手机响了,屏幕上号码让他愣了好几秒才接通。
应该他先开口的,但他没有。
电话里只有粗重的喘气声,和嘈杂的背景音,接着是谢至峤气急败坏的声音,“沈迩,你他妈的又要走?”
走,这个字谢至峤几乎是咬在齿间低吼,尾音上扬有些不可置信。时隔一年半突然出现在地坛公园,在峰会上牵自己的手,理直气壮到他家要兔儿爷的沈迩……
再一次不告而别。
诚然是他先动的心,不厚道的把白孔雀拐到北京吃掉,谢至峤安静的站在机场大厅,好像太平洋上的孤岛,孤零零的,无法靠岸。
谢至峤握紧手机,听着砰砰撞击胸膛的心跳,忍着喉间的苦涩,平静的说:“你出来,我在外面走廊上。”
谢至峤买了一张最近的国际机票才进来,大衣纽扣敞开,跑的急,胸口不住的上下起伏。视线中一道身影逐渐清晰,沈迩拎着随身包,另一手……抱着一只s号穿中式衣服的兔子玩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