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这话的时候,谢至峤心跳乱了一拍,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语言和情绪,手掌不自觉的用力,陷进沈迩单薄的腰腹。奇怪的是,谢至峤轻薄的举动,没有礼貌的靠近,甚至带有些骚扰的动作,沈迩都没有拒绝。
他沉默的站在原地,既没有往里走,也没有转身推开谢至峤。他就这么安静的站在原地,待在谢至峤的怀里。
他被谢至峤半抱着,黑暗中沈迩好像能感到背脊贴着谢至峤跳动的心脏。离得近了,若有若无的飘来一股气味,似乎是从谢至峤脖颈间散出来的柑橘沐浴液的味道。
原来他没有换掉这个味道,这个认知让沈迩心跳加快。他一动,谢至峤跟着动,他啪的打开开关。
一室清明,沈迩对上谢至峤的眼睛。
“我已经找到了。”沈迩抬手指着床头柜上放的小东西,“请你拿给我吧。”
“那个不行。”
谢至峤挡住沈迩的去路,他不用回头就知道沈迩指的是什么东西,急切的像在讨论价值连城的收藏,“你拿别的吧,那个不行。”
哪有什么别的呢?去年夏天a1ber只身带着一个登机箱,所带走的除了孑然一身的黑白背影,只有潦草的蝉鸣。
沈迩后退一步,半靠在墙上,墙纸是谢夫人选的鸢尾花图案,谢至峤这会子竟然还能分心的想,原本娘了吧唧的壁纸,被沈迩靠着,像躺在一片花海,特好看。
沈迩的呼吸声很轻,传递着冰凉的气息,他勾起揶揄的笑意,“一个兔儿爷,谢总舍不得了?”
谢至峤充耳不闻他的调笑,只是很坚定的说:“别的都可以,兔儿爷不能带走。”
“那是我的,为什么不能带走?”沈迩也跟着强硬。他用英文说的,语调优雅,用词准确,又太优雅了,反问中带着讽刺的意味。
谢至峤没有太多的情绪,他只是重复着自己的要求,“选别的,就这个不行。”
“你这里好东西很多,但不是我的,我只要这个。”
沈迩的音调跟一年半前在电话里跟谢至峤说北京很好,但我不属于这里一摸一样。不是我的,我不属于这里,我要离开北京,我要拿走我的兔儿爷。
谢至峤眼睛突然很酸,眼尾也跟着红了,他人高马大的挡着沈迩,不肯退一步。谢至峤看着沈迩,视线有些模糊,他不知道他们俩为什么要在这里争吵。在这个房子里有过太多荒唐的记忆,潮湿黏腻带着渴求,呜咽的哭泣和低声的安抚。
谢至峤把近3o年所有的温柔和耐心都给了去年盛夏从摩纳哥捡回来的小猫。
“沈迩,你一定要这么伤害我吗?”谢至峤垂着眼,声音很低,带着点鼓风机的回音,“就这么个小东西都不肯留给我?”
“那也是我的。”沈迩用长睫毛挡住眼里的情绪,他仍不肯后退,“你不能拿走我的东西。”
“你也曾是我的!”谢至峤低吼道。
他被沈迩刺激,控制不住自己的言语。沈迩让他感觉到痛苦,他也不愿意让对方好过,“可你说走就走,连一句再见都不肯说,地坛那次也是!”
他像计较一根棒棒糖的小男孩似的,着脾气跟沈迩翻旧账。
沈迩终于肯看一眼谢至峤,眸光掠过熟悉的眉眼,眼前这个男人变得更成熟,好像一夜之间褪去了吊儿郎当和赖皮,眼睛依然带着闪耀的光芒,被他看着得时候,觉得自己被太阳系唯一的光源拥抱着。
依旧让人沉迷,上瘾。
谢至峤是一个很温柔,很善良,曾经很爱他的人,沈迩明明知道。他叹口气,有些后悔,气势不再凌厉,后退一步的将额头抵在谢至峤的肩窝,声音闷在胸口:“我还没有吃晚饭,谢至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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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凯伦75ogT的转向制动手感比较硬,谢至峤双手握着方向盘,目不斜视。沈迩的视线从路边巨大的广告牌上收回来,问:“樾峤有进军娱乐圈的计划?”
谢至峤狐疑:“没有啊,怎么这么问?”
“在地坛见到你的时候有明星在工作。”
“哦,跟集团没关系,是我认识的人。”
沈迩沉默几秒,又问:“我们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