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落瞬间,言熹感觉自己的心脏忽然停止了跳动。
出现这个症状并不是因为她过于思念陆明绪,能听到他的消息而欣喜,而是傅承驰说出了他原本的名字。
刚才笼罩在身上的逼仄感瞬间转变成了不安和惊恐。
她一直隐藏的秘密,被傅承驰现了。
这个男人远比她想象中的还要阴沉可怕。
傅承驰收回目光,转而落到茶几的咖啡杯上。
啧,做事不认真,洒出了都不知道。
房间内一时陷入诡异的静默。
言熹的眼睛渐渐红了。
她像是做了重大的决定,放下手,缓缓转身走到傅承驰面前。
傅承驰跷起一条长腿,锃亮的黑色皮鞋尖反射出和他本人一样冷的光。
“有话就说。”
言熹垂在身侧的手握紧又松开。
她早该知道的。
傅承驰既然能找到海城来,对她的过往肯定了如指掌。
他在明确知晓她已婚的情况下还声称要带她回北欧,自然要斩断她在海城的所有牵挂。
而她唯一的牵挂,就是陆明绪。
以傅承驰的身份地位,想要查一些东西根本不是难事。
是她太天真,以为可以为陆明绪保守一辈子的秘密。
言熹眼里隐有泪光,近乎祈求的说:“傅先生,明绪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我求您,您别去打扰他好吗?”
傅承驰低低笑了一声,笑意却不达眼底,反而让人浑身寒。
“他隐瞒真实身份是有苦衷的,这是他活下去不得不走的路。”
言熹的语气带了哭腔。
想起他和陆明绪一起走过来的日子,锥心刺骨的疼就迅钻入身体的每一个细胞。
她可以接受这辈子都与他无法相见,却承受不了他还要丧命的可能。
言熹蹲在傅承驰身前,呈现出下位者的卑微姿势,“傅先生,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只要您别对他出手,除了。。。。。。”
她垂下眼睫,纤密的眉毛掩盖住她眼底的痛楚。
“除了带我回北欧。”
去了北欧,注定了她一生都无法再回海城。
她连偷偷在暗处看心爱之人的机会也没有了。
傅承驰居高临下的俯视她,满眼都写满了冷意,“你知道我把带你回别墅的目的,我不是做慈善的人,每天都在路边捡落魄的女人。”
言熹被他口吻中的冷厉骇了一跳,蹲着的动作变得僵硬。
“傅先生,我。。。。。。”
后面的话,她无论如何也说不下去了。
因为眼泪取代了她的心事,不受她控制的往下掉。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为什么这么小的愿望都无法实现呢?
她痛苦地抱住自己,无声地落泪。
傅承驰盯着她,看见眼泪顺着她的下巴滴落,眼角微微抽了一下。
他有那么恐怖吗?
他还没说要把陆明绪怎样,她就哭成了这样?
他最讨厌女人的眼泪。
傅承驰移开视线,下颚线紧紧绷着,一时有些心烦意乱。
时不时的,他能听见言熹隐忍的哭声,让他的眉头皱得更紧。
最后,他实在是受不了了,扯了一张纸巾递到她眼前,以一种命令的语气开口,“别哭了,擦掉。”
言熹接过纸巾,抿了抿嘴唇。
她抬起泪眼婆娑的眼睛,眼角红得近乎滴血,衬着她柔美的脸,看上去犹如一只惹人怜的兔子。
傅承驰想不明白,这个性格的言熹,是怎么当律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