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雍华一番话说得褚胜媚心口窝火,褚胜媚立即拍桌子起身,一字一句道:“人还没真进东宫就以太子妃自居,若是太子殿下知道了还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褚胜媚!”褚贵妃斥道,“注意你的身份!”
褚胜媚不服气,但还是憋屈地坐下了。
谭雍华挑衅般地冲她挑眉娇笑。
褚胜媚神色不愉,一旁的褚胜娇蹙眉不知在与她说着什么。
暗地里观戏的冷清露浅浅勾唇,她们俩掐起来才是她乐见其成的。
“好了好了,都坐下。”苏皇后话了,“胜媚,今日之事是你不对,竟当众顶撞你姑姑,还与雍华叫起板来了。”
苏皇后处事还是比较公正的,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从不偏私。
褚胜媚气得脸都黑了。
“既错在你,怎么说都得向雍华道个歉吧?”
苏皇后本意是好的,希望让她们二人冰释前嫌。但这话落在褚胜媚耳中全然变了味。
见褚胜媚久久不动作,苏皇后亦有些不悦了,刚要出声,谭雍华便道:“皇后娘娘为雍华主持公道,雍华不胜感激。但褚妹妹既然不愿道歉,那便算了,总之姐妹一场,何必让她为难呢?”
冷清露差点轻笑出声,但还是忍住了。
上一世谭雍华就与谭雍华不对付,两人经常因为赵训延争风吃醋,斗得不可开交。
每一次口舌之争褚胜媚都吵不过谭雍华,只能自己吃瘪,今世亦是如此。
“谁要你装好人了?”褚胜媚一瘪嘴,站起身来朝着谭雍华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我见褚妹妹好似十分不服气呢。”谭雍华得了便宜还卖乖,示意丫鬟上前,指着那盒珠钗笑意盈盈道,“这原是太子殿下送给我的。”
“这种款式的钗环太子殿下已送了我许多,可太子殿下还是执意送与我,我也没法子,只好收下了。”
“我今日见褚妹妹只戴了银素钗,不如往日光鲜靓丽,便想着送些饰给褚妹妹。”
谭雍华绵里藏针,笑着望向满脸怒意的褚胜媚,故意道:“褚妹妹可是不喜欢?”
“怎会不喜欢。”褚胜媚勉强扬起一个笑容,“既然姐姐有心赠予,妹妹自然要收下了。”言毕,示意丫鬟上前接过。
谭雍华笑得更张扬了,反观褚胜媚面色铁青。
“华儿。”谭淑妃揶揄道,“我见杳平日向你讨要簪子都没见你这般大方。”
谭淑妃是谭雍华的亲姑母,如今谭雍华占了上风,谭淑妃自然愉悦。但碍于后宫妃嫔们皆在,不好表现出来,只言了一句调解气氛。
这一插曲过后,众人言笑晏晏,面上一派祥和。
“长公主到——”门外传来太监尖锐的声响。
夫人小姐们纷纷起身相迎,只见门外走来一位眉眼带笑的女子,“都免礼吧!”
待赵欲怜给苏皇后请过安后,苏皇后笑道:“怜儿,怎么才来?人可都到齐了,就等你一个呢!”
“回母后的话,父皇临时让儿臣去了趟御书房,这才耽搁了,望母后容谅。”赵欲怜眉眼间带着喜色,不似平常忧思多虑。
“快落坐罢。”
“是。”
赵欲怜径直走到苏皇后身边坐了,薛贤妃打趣儿道:“娘娘也忒般宠怜儿了,连我们几个姊妹都没资格坐在娘娘身边儿呢!她倒是想坐就坐了。”
薛贤妃看着面善,笑起来眉眼弯弯。
“贤妃妹妹这叫什么话?”苏皇后也不恼,“你若想坐本宫身边,本宫叫人添个座就是,来人!给贤妃妹妹添座!”
薛贤妃抿唇一笑:“我也担不起娘娘如此厚爱。”
“你若担不起,满宫谁还担得起?”苏皇后这话不无道理。
薛贤妃虽非七大世家出来的,但在后宫地位非比寻常。
她的父亲是两朝元老,前任太傅,赵帝的启蒙老师,亦是名满天下的大儒,桃李满天下,弟子成群,朝中许多肱骨之臣都是薛太傅的学生,故其为世代读书人所敬仰。
薛太傅前些年驾鹤西去,被赵帝追封“文正”,供奉太庙。他所受的荣誉依旧是现今所有文人的最高理想。
薛贤妃不仅是薛太傅的独女,还是赵帝的青梅竹马,在赵帝心中的地位自然于旁人不同。
便是褚贵妃再怎么受宠,也跨不过薛贤妃前头。
若非这位娘娘不争不抢,恐是这后位怕也只是探囊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