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月十六,乃是长公主洗尘宴,京城受请的各家各户都早早地做准备,进宫赴宴。
“嗯,还是这支不错,更衬小姐肤色。”
“不不不,还是金簪子好,显得更气派!”
“金簪子戴起来太庸俗了,分明是这支玉簪好。”
“你懂什么?!金簪显得咱们小姐雍容华贵,玉簪就太冷清了,不衬小姐身份。”
“这话可就讲岔了,如今京城的官家小姐都喜爱戴银簪玉簪,满头珠光宝气像什么样子?!”
玉兰纷纷正在斗嘴。
“金簪!”
“玉簪!”
“金簪!”
……
“好了!”冷清露听她们吵得头疼,便开口打断。
“既是我去参加宫宴,便听我的。”
二人带着希冀的眼神侧头看来,双方都坚持自己的主意,不肯退让半步。
冷清露从妆奁中取出一支银镀金嵌宝蝴蝶簪,“就它吧。”
冷清露都话了,二人不敢不从。
待穿戴梳妆完毕,纷纷惊喜地拍手:“小姐穿这一身可真好看,定能把所有人都比下去!”
冷清露哑然失笑:“又不是选秀女,打扮得花枝招展作什么?”
“那可不一样。”纷纷傲娇地昂了昂头,对她这一身甚是满意。
繱辖色挑花直领对襟短衫,外罩铜青色绣蝶纹直领对襟长衫,下着翠蓝色缂丝绣海棠蜀锦裙。
看上去丽色逼人。
秀梳成同心髻,多了属于几分少女的灵动俏丽,看起来娇娇软软。
“咱们小姐就是好看,随便一打扮便是天姿国色!”纷纷好不吝啬的夸道。
玉兰嗤笑道:“满屋子就你长眼睛了不成?”
纷纷哼哼唧唧地扭头,嘴里还在嘟囔着什么。
冷清露笑着起身,两人急忙跟随其后,玉兰为冷清露打开门,便瞧见了站在门口的冷清平。
冷清平绕着她走了一圈,仔细打量地她今日的装束,感叹道:“平日里妹妹总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真是许久未见妹妹这般娇俏的打扮了。”
冷清露回以一笑。
兄妹二人携众下人出府,排场甚大。
府外,冷栖冷桓等人早已候在马车旁等候多时。
冷桓极守时,曾言:“宁到早,不到晚。”故冷清平冷清露两兄妹也自幼受此影响。
但冷栖则不然,他一直偷偷欠伸,看起来没睡醒的模样,一看便知是被冷桓三令五申早起,才会犯倦。
冷栖是个粗人,习惯在军营里睡到自然醒的日子,早上是真起不来。若非十万火急之事,他是万万不会早起的。
见他兄妹二人出来了,忙招呼道:“好了好了!人都齐了,出吧!”
冷家人里除冷老夫人与冷清霜不在外,其余人都到齐了。
冷老夫人年纪大了,不便在宫里待数个时辰,而冷清霜原是想去的,但冷桓执意不让,她还闹了好大一场,还是无果而终。
冷清露上了佟溥慧的马车,冷桓走至最前端的马车,一人独坐。冷清许与陈如愿共一辆车,落在最后头,而冷栖冷清平等男子翻身上马,驾马而行。
“我听闻前阵子屺蛮大王没了,长公主成了屺蛮太后,她儿子继任新帝,根基不稳,才回京寻求陛下庇佑。”
太师府离皇宫有一段距离,佟溥慧与冷清露谈及打听到的小道消息。
“我听父亲说起过。”冷清露颔。
佟溥慧略一思索,道:“话说起来,长公主之子应当与你差不多大,也是十四五岁。”
冷清露有些惊异,长公主而今也才二十六七,屺蛮新帝竟然与她一般年纪。那么,长公主不就十来岁就嫁往屺蛮了吗?
让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独自面对异国他乡的一切,尽到作为公主的责任,对她而言实在残忍。
“我年轻时去过屺蛮。”佟溥慧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