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听到聂茹非将他们一下午的罚站,曲解成了他们自愿而为的孝心。
聂宁卓压根没法怼,如果否认那不就成了不孝,成了对老夫人有意见?
“四妹妹说的是,”聂宁沉温和开口,“这些年是我们疏于跟祖母的走动,不常在跟前尽孝,被祖母小惩大戒也属应该。”
聂宁沉一句话化解了聂茹非的曲解。
聂世昌赶忙举杯向霍青燕:“是啊是啊,是儿子不孝,母亲罚得对,儿子敬母亲一杯,还望母亲消气。”
他这话倒是把霍青燕故意罚他们一家的事给坐实了。
想想看,都多少年没见了,老太太一上来就把全家都给罚了,心眼是何等之小?
谁料这时,霍青燕缓缓开口:“我倒不知,你们一家子站在日头下候了一下午。怎的也不差人来通报一声,倒显得是我的不是了。”
聂世昌变脸,这不是在说他逼自个儿的老母认错吗?世上哪有这种道理?
他立即拱手:“母亲言重了……”
话未完,聂茹非故作解围道:“爵爷肯定绝非此意,他们定是清楚祖母对神佛的敬畏,潜心礼佛时不喜被打扰,故才在院中静候。”
聂家五口:“……”
好家伙,聂茹非一句话把他们又说回自愿为之,那么他们就没有理由怪东怪西,倒显小气。
“哼,好一个伶牙利齿的丫头……”杜兰馨终是忍不住,表面夸,实则贬,刚想说长辈们在场,她一个小辈却如此多话,其实是暗讽老夫人没将人教好,他们也好趁此由头将聂茹非带回去调教。
可话没说完,她就瞥见正拿起手帕沾脖颈的聂茹非,其腕上的玉镯极是扎眼地冲击着她的瞳孔。
霍青燕竟把镯子给了那丫头?
她嫁到聂家接近二十载,都没有得到那传承玉镯,老太太竟把那么重要的东西给了那野种?
聂宁沉、聂宁卓和聂茹珠瞧见母亲杜兰馨,话说一半,突然就不说了,放在桌沿的手还愤恨地捏成拳。
顺着杜兰馨的视线,所有人都看向了聂茹非。
聂宁卓是个没心没肺的,低声问聂宁沉:“哥,母亲这是怎么了?”
聂茹珠凑了一耳朵,因为她也没看出名堂。
只听聂宁沉低声解释:“那只玉镯,是咱们聂家代代相传的东西。”
聂宁卓恍然,又惊又气:“那不是该传给母亲吗?怎会在那个野种手腕上戴着?”
聂宁沉轻笑:“你说呢?”
“……”聂宁卓死死地盯向聂茹非,他在心下做了个决定。
日后一定要找机会帮母亲拿回玉镯,即便是砍了那野种的手!
杜兰馨把后话咽下,只接了句:“自然是母亲教得好。”
她夸聂茹非伶牙俐齿是霍青燕的功劳。
她也只能这般说。
就连传家玉镯都套在了聂茹非的手上,证明霍青燕非常看重聂茹非。
若她出言指责,只会驳了长辈的面子。
“夫人谬赞,不过非儿在祖母这里确实学到了不少东西,”聂茹非顿了顿,“都是曾经在伯爵府学不到的。”
此言等于在说,杜兰馨不如她的婆婆。
伯爵府远不如一个乡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