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医务室里聚集了四个重刑犯,稍有不慎就会成为犯人们厚重履历中的一页,蔺言被吓晕过去都比睡过去合理。
闵盛推开杰森,小声道:“安静点。”
杰森退开两步,双手交叉伸了个懒腰,感慨的问:“你是真护着他还是想借他跳到中央星啊?闵盛,骗小孩儿可不道德。”
闵盛没说话,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
杰森安静下去之后,医务室终于成为了一个舒适的睡眠场所,闵盛一言不的刷着终端,蓝光在镜片上反射出一行行文字。
五个时后,两人挨个给犯人们注射了第二针肌肉松弛剂。
又过了五个小时,天空终于再次亮了起来。
把手和脸同时睡麻了的蔺师傅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B区
哐啷哐啷的砸门声比任何闹钟都好使,犯人们见怪不怪的走出牢房,按照序号排成了四条长队。
单薄的囚服根本提供不了多少保暖功能,犯人们只能一边跺脚一边捂着嘴吐气,才能让自己不至于抖成筛子。
“哪个鳖孙踩老子!”
“别弄乱了我的头,我对象今天来看我!”
“你梦里的对象,滚一边去!”
每到探监的日子,桑德拉的犯人们都打了鸡血似的激动,对于狱警的指令也会尽可能的配合。
除非他们想要熬到下个月再和亲属见面。
天色依然灰蒙蒙的,蔺言一手叉腰,一手捏着电棍在队列旁边走了一圈,他披了件风衣外套,齐至小腿的制服衣摆在狂风中飒飒作响。
几天积累的班味似乎也被风吹散了,里德第一眼看到他时险些没认出蔺言。
他或许是没睡好,眼下有一圈淡淡的红印,一直蔓延到眼尾,天气冷,双颊便冻的白了,玻璃似的要被漫天的黄沙敲碎。
捏着电棍在空气中挥了一下,蔺言道:“犯人B169o号,出列。”
B169o是一名满脸胡茬的中年男人,他低着头小跑到队伍最前方,中气十足的喊道:“长官好!”
“嗯。”
蔺言微微颔,从那人手里接过铭牌,“进去吧,十五分钟。”
不知道是沾了血还是生锈的金属铭牌堆成了一座小山,蔺言紧跟着最后一名犯人的步伐走了进去。
这里大约是严安最舍得花钱的地方,墙壁上涂了一层漆,天花板上吊着灯,地面一尘不染,干净明亮,犯人们坐在玻璃墙对面,和自己的亲属互诉衷肠。
里德的同伙儿也来了。:
戴着帽子的男人上半身伏在桌面上,低声问:“皮亚斯,你准备什么时候越狱?”
里德一听这话,眉毛都抖了一下,“你小声点,狱警还在这呢!”
他做贼心虚的回头看了眼蔺言,蔺言回以一个浅笑,风衣立领遮住了下唇,这笑便变了味。
里德咽了口唾沫,回身说:“别说那个了,我觉得桑德拉挺好的,包吃包住,狱警们说话又温柔,待在这里也不错。”
同伙儿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表情呆滞的沉默了几秒,不死心的问:“你认真的吗?皮亚斯,你不是在这里吃沙子吃傻了吧?我飞行器都开来了,还有炸药,皮亚斯,我可是躲过了狱警的检查带了一管炸药进来,你不会想让我再带出去吧?”
里德险些叫出来,牙齿在嘴里上下撞击,出“咯吱咯吱”的声响。